秦振宁只觉得耳边轰鸣作响,让他险些听不清楚许若瑜说的那些话。
“晚姐儿现在十二年又九个月,待到来年春日的花朝节,便是她十三岁的生辰了。”
“花朝节出生的啊?好,花朝节出生的丫头好,肯定长的好…”
儒雅英俊的男子,哭得泣不成声。
许氏也哭。
哭这个与姐姐真心相爱的男人,好在不曾辜负她姐姐。也哭他们如今的天人永隔。
这是她想了好久好久,才决定为姐姐完成的愿望。虽然到死的那天姐姐都没有说出口,但是许若瑜知道。她姐姐的心里,从来没有放下过秦振宁。
“我姐跟江怀良是假夫妻,当初我们是巧合之下被他给救了,也为了给孩子寻个正经出身,我姐才把所有钱财都给了江怀良,买通他演了一场夫妻戏码。
说好等孩子出生之后,便与其和离。可是没想到我姐竟然会难产,丢下孩子就这么去了。
后来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外头动荡的厉害,我也没什么本事。就带着晚姐儿硬赖上了江怀良…”
轻轻柔柔的叙述中,是这十几年道不尽的心酸。
秦振宁站起来,冲她行了一记大礼。
“多谢小妹告知愚兄真相,多谢小妹抚养我儿之恩。”
“你不必谢我,我做这些不是为了你,今天我跑这一趟也不是为了你。”
许氏避开他的礼。
“你若是真的有心,日后就好生看顾晚姐儿。江家是泥腿子出身底蕴不足,我老许家又早已经死的没人了。
晚姐儿已经被指给了四皇子,日后会如何谁也不能担保。该如何做,你自然心中有数。
言尽于此,告辞。”
该说的已经说尽,许氏转身离去。
秦振宁踉踉跄跄的站起来,一路疾走回内室。拧动床头机关隐门打开,他又哭又笑的扑向暗室供着的那块牌位。
许氏女,秦家妇。
“你这个坏姑娘,从小到大都骗我!呜呜呜,一直都骗我…”
声声压抑的痛哭,令窗外的流云也闻之不忍,迅速退去。
江家。
大胡子坐在椅子上黑着脸,一看就非常不好哄的那种。
“夫君,你别生气了。”
许氏理亏的坐在一边柔声劝着。
“你说你找不到暗卫,也找不到好的文武师父。其实这跟你关系不大,都是因为咱家底子薄底蕴不够的缘故。
本来慢慢磨个两三代的传下去,一点一点的也能积累下来。但是现在这不是着急着用吗,咱家没有正好秦振宁能顶上,这不挺好的吗?”
“好什么好?”
江怀良气哼哼的瞪了媳妇儿一眼。
“你出一趟门回来,我那么大的一个闺女说送出去就给送出去了?你就跟我说这好在哪儿了?”
“没送出去,孩子不还在咱们自己跟前呢吗?夫君~”
许氏摇了摇他的胳膊。
“如果秦振宁真的负了我姐姐,我肯定不会去找他说这些。但是他没有,他也找了我姐姐这么多年!
夫君,我姐爱了他一辈子,临死的时候都还惦记着他。如今我们既然知道了当年的事儿,怎么还能让我姐在地底下都不能如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