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要你可怜?”
“如果不是这个世间。。。。。”
“我没有错。。。。”
女魔跌跌撞撞,气息粗重,她继续的屠杀,那个仙人每一次也都会如约而至,双方就好像达成了某种默契,女魔每次恢复的精气都会被她在逃窜中耗掉。
她有些崩溃,甚至开始真正步入疯狂与自我毁灭中。
而在这个过程中,她同样发现了令她无限恐惧的东西。
没有仙人来追杀自己。
自己已经大张旗鼓杀了无数人,可以说早已血染红尘,然而并没有哪怕一个其他宗门的仙人过来追杀自己。
这么浓郁的血气,这么浓郁的杀气,这么浩大的魔气!
可之前那些如狗皮膏药似的,甩都甩不掉的仙人们,居然在此时集体失踪了!
“来杀我啊!”
她心中隐隐有了不妙的猜测,只是越想越是恐惧,于是便越需要屠杀,那些沾染双手的鲜血是最好的证明,证明眼前的天地并不是虚幻的,证明眼前的这些生灵都是活着的。
证明她并没有陷入某种妄想当中。
从日初到日暮,夕阳如火,女魔踉跄跪在地上,浑身血污,精气神已经彻底败落,她杀的人已经数不清,屠杀的村庄超过百数,她木然的抬起头,到了这个时候,仿佛是形成了某种默契似的,那双有些黯淡的眼睛转向四周,她有些希望看见那个人,这是一种很怪的心理。
当然,没有让她失望,那株老槐树依旧出现了,就在前方不远,而那个阴阳袍的白发仙人,也仍旧倚坐在树上。
“你。。。。。到底要做什么?”
女魔颤抖着抬起胳膊,双掌中的血污早已变黑发臭,暮仙人身在枝干上,那双漠然的眸子,孕育着神光,落在她的身上。
四周的景色化为清气,一切都变成虚妄,包括女魔身上的血污,她绝望的瞪着眼睛,虽然她早已经有猜测,自己或许是被困在了一个虚假世界中,但却未曾想到,从头到尾,自己都没有逃脱他的掌控。
连第一个屠杀的村子也是假的?
那自己是从什么时候陷入的虚妄?
她愤恨的看着暮仙人:“要杀便杀,要剐便剐,为何如此戏弄于我!”
咆哮与疯狂组合到一起从不是好事情,女魔的手猛然戳穿了自己的眉心,于是她死了,于是这个世界开始破碎,于是她恍然回神,仿佛刚从大梦中醒过来一般。
依旧是荒原,依旧是老槐,依旧是暮仙人,一切的时间仿佛回到了“死之前”的节点。
她觉得自己是太过疲累而做了个短暂的梦,于是立刻再度自杀,然而。。。。一切又和方才一样重复了一遍。
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
第七次的死亡之后,她已经麻木了,而暮仙人也第一次开口,和她说了话。
“你能够自己杀死自己七次,了不起的,想来,让你褪去魔身,应该也没有太困难吧。”
女魔晦暗的眼中泛起一丝疲惫的神色,因为脖颈无力的缘故,她为了看清东皇,那双原本媚人的瞳孔不得不向上轻翻,只是此时配合那恐怖的血丝,看上去就像是陷入了恐惧与疯魔的绝望深渊。
她的鼻尖耸动,渐渐滴落冰冷的汗珠,脸色也由红转白,如同一个死人模样。
“世间最难的事情就是死,很少有人能像你一样,面不改色的把自己杀死,并且一死就是七次,如果世间众生不怕死,也就不会有人愿意修行,说到底,长生,不就是因为怕死么。”
“万事万物都有迟暮,世间又有什么是永久的呢?你沉沦魔道的时间太久,不过依然有的救。”
女魔的牙龇了起来,嘴唇蠕动着,最后狠狠的迸出几个字。
“我。。。。不需要你救。”
暮仙人的身体微微前倾:“看在你是陆玄卿师父的份上。”
女魔原本愤怒与仇恨的目光忽然惊动,她的身体颤了一下,但因为力量枯竭而没有保持住稳定,砰的一下摔倒在了地上。
“你。。。。你把她怎么样了?”
暮仙人垂这脑袋看她:“她以前是因为怨憎魔屠杀而失去家乡的流民,你,曾经也是因为魔患而失去了故乡,然而,最终你却投入了魔的怀抱,你心中过度扭曲的执念,让你走上了歧路。。。。。。。”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