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太阳,这会儿七八点了吧,不早了。“没有呢。”林小原道:“大家都在围观流氓挨板子呢。”这是什么形容,叶彩唐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蹭的起身:“你说昨天那几个人在挨打吗,我去看看。”喝完醒酒汤之后的事情她记不得了,但是之前的事情还是记得的,那时候酒精还没完全发作,叶彩唐记得有几个喝多的拦了他的路。然后被她砸了一瓶子,再然后,她就被夏樾拖走了。亏的夏樾拖的快,不然就不是砸一瓶子了。叶彩唐风风火火赶过去的时候,正数到二十,二十一,二十二……大家一眼看见叶彩唐来了,整个院子都停滞了一下。毕竟是受害者,有些受害者为了出气,是要亲眼看着的。当然在楚时景以为,昨晚上虽然得罪的是叶彩唐,可叶彩唐是夏樾的人,所以其实是打了夏樾的脸,因此只要给夏樾一个交代就行了。夏樾也看叶彩唐,淡定的很:“小叶来了。”王统十分佩服。大人就是大人,这淡定自然的,和昨晚上那个拉着他说了半夜心事的完全是两个人啊。“嗯。”叶彩唐走过来,只见昨夜拦路的三人都在,背上没有衣服,青一道紫一道纵横交错的棍印,还渗着丝丝血迹。可见楚时景没有徇私包庇,是真的公事公办了。“太残忍了。”叶彩唐捂住了眼睛:“我有点害怕,大人,我去帮陈伯一起准备出门的东西,你们慢慢打。”然后叶彩唐就走了。求情是不可能求情的,人都要为自己做的事情负责,昨天确实没事儿,但他们有这个意识,若是不教育过来,下一次呢?说不定就还有其他的受害者。但是看也不必了,叶彩唐没有这个爱好,战损美的前提,是要人好看,才能我见犹怜。比如……算了,这事情不太吉利,就不比如了。叶彩唐转身走了,夏樾淡定的看完全场。楚家别院里的火已经完全熄灭了,只留下一片焦黑,即便经过了一夜,也还散发着浓浓的焦糊味道。楚时景带人走在前面,夏樾带着自己的人跟在后面。虽然院子不大,但是要看怎么检查,若是要细致检查,也要不少人。大家分散行动。楚时景带人负责左边的二个院子。这两个院子,从图纸上看,分别是一个客房的院子,一个小花园。当然现在已经都是一片焦土。房子整个已经被烧毁在大火中,只剩下断垣残壁,摇摇晃晃。地上的青石板,都已经被熏得发黑。“太夸张了。”叶彩唐道:“这么大的火,不可能是自己烧起来的,有人放火不说,肯定还有助燃物。”只是昨天楚时景他们进来之后,很快就被迷幻了心神,进入了幻境,所以根本说不清楚里面的情况。叶彩唐甚至怀疑,当时那种情况下,哪怕是有人在里面放火,他们都未必能发现的了。“很奇怪。”夏樾道:“如果有人一直盯着之前的事情,这院子里,有什么东西需要毁尸灭迹,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动手,非要等我们开始查的时候,才动手呢。”楚时景的动机是楚时轩做的梦,那么对方的动机又是什么呢?没人能回答这个问题。王统和刘沙进了房子去看,其他人检查院子。只见谢止不声不响的,将一个纸包放在一片焦土下面。“这是干什么?”叶彩唐奇道:“谢哥,你这是利用什么阵法在找线索吗?”“嘘。”谢止低声道:“这是昨天那三个醉鬼的生辰。”叶彩唐奇了:“你怎么会有他们的生辰?”谢止呵呵一笑。“我自然有办法。”叶彩唐心里有点不安:“那你这是要干嘛?”看起来不像是什么好事的样子。谢止阴森森道:“这叫梦魇符,我把他们三个的生辰八字和名字埋在这里,这几天他们晚上就会噩梦不断,梦见自己在火场被焚烧,呵呵呵……”叶彩唐十分无语。她知道谢止这是为她出气呢,但这也有点……“万一被发现了,会不会不太好。”“不碍事。”谢止道:“符纸见土,上面字迹便消,被发现了也查不出什么。再说,对人也没什么危害,就是做几天噩梦,小惩大诫罢了。”风水先生果然是一个很可怕的行业,不能得罪。看样子扎小人这个事情也是真的。“嘘。”谢止摆摆手,低声道:“夏樾有点正直,别给他知道。”叶彩唐连连点头。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知道的人自然越少越好。夏樾正按着楚时景重新画出来的图纸,找院子里的隐藏的水井,便看见两人蹲在墙角嘀嘀咕咕。夏樾侧了侧脸,奈何两人说话的声音太小,听不清说的是什么。大人突然有一点危机感。“咳咳。”夏樾咳了一声:“那边可有什么发现?”“没有。”“没有。”两个人异口同声,连忙站起来。这十足是做了坏事被逮着的心虚模样。但是没逮着现行,夏樾也不好深究,于是道:“这里有一个井,你们都过来看看。”这井口上面是石板封住的,因为长了大量的杂草,将石板遮挡的严严实实,所以上一次来没有注意。现在上面的杂草全部被烧没了,反倒是一目了然的露了出来,就算是没有楚时景给的图纸,也能看清楚了。夏樾将石板搬来,露出一个尘封的井口,里面散出一阵难闻的味道。和之前夏樾和叶彩唐进去的那个,基本上一模一样。井里黑黝黝的,看不清底下,但是靠近了,能感觉到潮湿的气息。井里有水,但不多。叶彩唐道:“也不知道这井里是否有红藻。”于是夏樾看着谢止。谢止一个激灵:“看我干什么?”夏樾道:“之前的那个井,是我和小叶下去的。刘沙和王统现在在旁处,自然只有你。”谢止竟然无法反驳。夏樾道:“放心吧,去看看就行,若是有什么事情,我会给你敲醒的。”夏樾之前也差一点被迷住心神,然后他毫不犹豫的给自己来了一刀,疼痛让人清醒。谢止脸色有点难看,他一点儿也不想这么清醒。但他是一个月拿了二两银子的啊,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要是不好好干活儿,师父要上门揍人的。“行吧,我去。”谢止叹了口气,不情不愿下了井。吱~有一口井,它又脏又臭。有一口井,它又黑又深。有一个人,他唉声叹气。谢止虽然也在六扇门,但是和刘沙王统他们是不同的。刘沙王统穿的也不错,但一看就是个普通人,有一份正常工作,比如当差。谢止不一样,谢止一看就是公子哥儿,一身衣服有时候比夏樾还讲究。那一身衣服下井之后,肯定就废了,洗出来他也不会要了。好在这一次谢止是有准备的,拿了火把,还拴了根绳子,夏樾将他慢慢往下放。如果是一般的墙壁屋檐什么的,谢止可以轻易上下,但井壁上的石头太湿滑了,根本无处着力,他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潇洒一点直接跳进去,据说里面水不深,就算是深一点问题也不大,谢止会水。要么,稳妥一点,让谢止用根绳子慢慢放下去,就是有点难看。谢止纠结半晌,还是选择了稳妥。即将要进臭水井的人,还奢求什么潇洒?夏樾慢慢的放着绳子,很快谢止消失在昏暗中。然后他咦了一声。叶彩唐忙道:“怎么了?”“井壁上没有你们说的红藻啊。”谢止举着火把仔细的照看墙壁:“不过有一些像是干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昨天的火烤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