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千叶的奶奶?&ldo;路&rdo;伯伯?还是小田原的外婆?不久前,亘接了小田原外婆的电话,对方一下子就哭起来,让亘挺不高兴的。
亘磨磨蹭蹭地拿起话筒,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陌生的声音。推销的电话?
&ldo;请问是三谷邦子女士吗?&rdo;
亘想说妈妈不在,但因为嘴唇肿着,而且看牙医时打得麻药还起作用,很难说出话来。就在亘发麻的嘴唇相互触碰之时,那个女人的声音一个劲地往下说。
&ldo;同事告诉我,您昨天又给我公司打电话了。我们上次谈话时,已经说好不打到公司去的。您忘了吗?&rdo;
虽然声音悦耳,措词客气,但好像很生气。声音似乎走了调‐‐而且说得很快。有这样的推销员吗?
&ldo;用这样‐‐类似于骚扰的手段,我也是人,也伤害了我的感情。而且,我早就觉得,我们即使见面也不会有什么意义的。&rdo;
亘想说,您打错了吧?这时,这个陌生、悦耳的女人声音,好像把东西一团掷过来似的说道:
&ldo;阿明说了,如果您继续这么干,那就打离婚官司好了。他也很生气。这很难说是聪明的做法。我想说的仅此而已。请不要再打电话到我的公司,我的上司明确说了,部下私生活的事情带到公司来,实在很烦。&rdo;
那就‐‐感觉对方要挂电话,亘大吼一声:&ldo;我不是妈妈!&rdo;
一时静默。亘的声音在电话里头嗡嗡响。
&ldo;喂、喂!&rdo;亘启动两片因麻痹而肿胀的嘴唇,拼尽力气说道:&ldo;我是三谷亘!&rdo;
电话那一头传来大气不敢出的微微喘息声音。然后,电话&ldo;咔嚓&rdo;地挂断了。
短短的时间里,亘已冷汗淋漓。一个念头紧接大汗传遍身体:
那就是爸爸的女人。
那就是现在与三谷明住在一起的女人。是三谷明希望与邦子解除婚姻、再与之结婚的女人。
播音员似的声音,亘心想。他厌烦自己竟没有马上联想起来。
亘膝部无力,原地蹲了下来。就在此时,近来已置诸脑后的那个熟悉的、甜甜的声音轻轻呼唤着:
&ldo;亘,不要紧吧?&rdo;
亘吃了一惊,赖在那里环顾四周,理所当然是空无一人。那个甜甜的声音,来历不明的女孩子的声音。
&ldo;亘,不要哭。我就在你身边。&rdo;
不知从何而来的话语,抚慰了亘的心灵。
&ldo;你,在哪里?&rdo;
向空中这么一问,女孩子的声音随即返回来:&ldo;就在你的近旁呀。&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