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自己这一系列的行为完美体现了“自讨苦吃”四个大字,但这是他在平庸生活里的最后一点坚持。他希望这个过程可以尽可能地长,这样万一哪天他坚持不下去了,也好有个交代。
他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要喜欢上那个人。
他希望得到原谅。
叩叩。
骤然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了程默的自我对话。
睁眼一看,龔仝正懒洋洋地歪在门上,踩着上课铃声过来报到。
“老师,我又有问题。”
“你这节什么课?”程默问。
“体育。”龔仝有恃无恐。
程默脸色缓和了些,下巴冲沙发点了点:“坐。”
不等程默说完龔仝就把门一关,大爷似的摊在沙发上,就差没给他递个枕头了。
“说吧,什么事。”龔仝的性格多少有些自来熟,和他端架子的话效果只会适得其反,还不如直接和他把话挑明。
“我就想问问……老师你是怎么认识昨天那帅哥的。”
能从龔仝嘴里听到正儿八经的一声尊称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然而程默压根儿没觉得受宠若惊,反而嫌他实在是闲极无聊了,这种问题都问得出口。
“你还是乖乖地去上体育课吧。”发泄一下多余的精力,这样就不会成天胡思乱想了。
“老师!我现在感觉很茫然啊,你有责任要为我指点迷津的。”
龔仝的说辞一套一套的,程默一时寻不到反驳的理由,只能说:“但你关注的重点不对,你的疑惑得从自身出发,否则我很难帮助到你。”
“总可以参考一下嘛。”
程默摇摇头:“我认为没有参考的价值。”
“靠,不说算。”龔仝何尝试过这样低姿态地求人,偏偏程默一点都不赏脸,他的少爷脾气登时犯了,臭着脸起身往外走,“放学我就去gay吧看看,总有能参考的。”
这话一出,程默自然不会让他溜走,赶在他开门以前语气平静地说:“我们是同学。”
龔仝顿住脚步,却没有回头。
程默双手交叠放在膝上,姿态毫不慌乱:“假如你喜欢的也是同学,那么我们确实可以好好聊聊。”
过了一会儿,龔仝默默坐回沙发上,偏着头嘴硬道:“不是同学。”
程默从小冰箱里拿出一罐雪碧放到他面前,眼神十分坚定:“你只能向我提问三次,再多就没有了,想好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