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世保眼里去。
于世保何等聪明,当然明白她的意思,他微笑说:“存在主义名家加谬这样写:‘爱,可燃烧,或存在,但不会两者并存’。”
余芒喜爱阅读,但接触这两句名言却还是第一次,细细咀嚼,不禁呆了。
创作就是这点难,好不容易零零星星积聚到些微灵感,蓦然抬头,却发觉前人早已将之发扬光大,做得好过千倍万倍。
于世保让她思考,用两只手合起她的手,放在脸边摩挲。
于世保的体温像是比常人要高出三两度,他的手,他的脸,似永恒发烫,若接近他的身体,更可觉得他体温汨汨流出来,最刚强的女性都忍不住想把头依偎到他胸膛上去。
管它多久呢!
余芒听见她自己温和地说:“终久你会让我伤心。”
世保哑然失笑,“急急流年,滔滔逝水,到头这一身,还难逃那一日呢。”
余芒终于明白为何这浪子身边有换不完的女伴,他有他的哲学,浮夸或许,肤浅绝不;况且,他公平地摊牌让女伴自由选择。
余芒笑了。
忽然之间,灵感告诉她,“你爱思慧最多也最久。”
世保微微变色,似不想提到思慧。
过一会他轻轻在女伴耳畔说:“燃烧或长存,悉听尊便。”
余芒想到希腊神话中派里斯王子与金苹果的故事,爱神阿富罗底蒂应允他世上最美的女子、天后希拉给他至高的智慧,战神雅典娜则赐予无比权力,派里斯却把金苹果奉献给爱神。
人们为爱所付出之代价一向惊人。
将来可能遭受一点点伤害似微不足道。
可是,余芒忽然清醒过来,“我的所爱是电影。”
世保笑,“我不反对,我不是个嫉妒的人。”
“那已经使我燃烧殆尽。”
世保摇摇头,女方不住拒绝使他斗志更加高昂。
“我送你回去?”
啊,家里只有孤灯、书桌、纸笔。
“不回家?难保不会发生叫你懊恼或庆幸的事。”
“没有中间路线?”
“我这里没有,许仲开是温吞水,他或许可以提供该种温情服务。”世保语气非常讽刺。
“你呢,你又上哪儿去?”余芒好奇想知道他往何处热闹。
世保转过头来,双目充满笑意。
已经想管他了?
余芒连忙收敛自己,一路上不再说话。
这不是她的游戏,外形上先不对,想象中于世保的女郎都该有长发细腰,他双手一掐在她腰上,她便夸张地往后仰,长发刚好似瀑布般刷洒而下……就像电影里那样,一定要叮嘱小薛把这一场加进去。
余芒的心情渐渐平复。
到家下车,她朝于世保笑一笑,再次成功地把两人的距离拉开,脱离危险地带。
于世保伏在车窗上同她说:“这不表示我会气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