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慕容焉与赵馥雪。当夜他们待那神秘人走掉之后,又怕那人生疑折回,所以不敢匆邃下来,只好在树上待到黎明时分,才纵身下来,那赵馥雪见慕容焉身上伤痛,又饥饿得直冒冷汗,芳心怜惜不已,急忙入屋取了些食物,才与他一同向西南而行,一直到天光大亮才敢停下,两人吃些食物,休息一会儿才再次走路,想找个隐蔽的地方躲过那人再说,却不料此时却正好被西门若水和‘刺猬皮’追上。
两人初时还以为西门若水就是那个神秘人,但细看之下,发现身形又有些不像,这是那郑慧娘刚好从后面赶上,一见慕容焉受伤的样子,不禁得意大笑,道:“慕容焉,这回你还不死翘翘啊,我把你的大仇人带来了,哈哈!”
慕容焉与赵馥雪闻言仓惶惊骇,赵馥雪更是骇得花容失色,一双美眸怒视着转向郑慧娘,狠不得上去打他一回。慕容焉心中一凛,立刻想到了一个人,不禁望着那黑衣少女的背影,道:“你……你是西门若水?”
西门若水面上泛起一丝揶揄、讥嘲的微哂,横剑转过身来,欲作发难,但无意见触及了慕容焉身边的少女,一惊由顾,突然惊住了——她看到了赵馥雪。其实,她本来就是很美的人了,但看到了赵馥雪依然有些难以相信。赵馥雪是那样的清心玉莹,绝然出尘,皎皎无匹,如天日一般令人仰视,连她这个杀人不眨眼的人也不觉怔了片晌,心中陡然掠过一丝嫉妒的感觉,当下冷冷地注视慕容焉,道:“慕容焉,我们才一年没见,你就忘了你的大仇人了么。这也难怪,如今你有了新欢,自然记不起当年的旧爱了。既然连我这个不共戴天的仇人都忘了,想必那薛涵烟和紫柯两位红颜知己也早记不起来了吧?”
慕容焉正自担心她会伤害赵馥雪,却不料她莫名其妙地说了这么一通,确与平日那副冷峭之容不同。但她提到薛涵烟和紫柯两人,重又勾起了慕容焉的伤心事,少年心中一阵刺痛,勃然大怒道:“西门若水,我与你并无大仇,你为何苦苦相逼。说到薛涵烟和紫柯姑娘,应该报仇的是我而不是你,你真是个蛇蝎心肠的恶女人!”
西门若水闻言一怔,娇靥上随即煞气上涌,柳眉倒竖,凝注慕容焉道:“慕容焉,你抢去了我东震剑宗的掌门令牌,还说和我没仇,你今日竟敢辱骂我,你以为我不敢杀了你么?”
慕容焉冷冷一笑,道:“我的武功是不如你,但你除了能以武杀我之外,还能将我如何,我连死都不怕,难道还怕你的侮辱么?你尽管杀我好了,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杀人了。”
西门若水面布寒露,脸色一沉,其寒如冰,素手“锵”地抽出长剑,眼中倏闪过一丝忧怨,怒叱道:“慕容焉,你真的以为我不敢杀你么。好,今日我就如了你的愿……”言毕,就待递剑出招。但那慕容焉却连眉头也未皱上一下,双目平静地注视着西门若水手中长剑。这时,那赵馥雪快速地上前拦在了年轻人面前,舒玉臂拦住了西门若水的剑势,咬着嘴唇,勇敢地望住西门若水,道:“我不信你的话,他不是那样的人,他是我见过最好的人,一定是你误会他了,你要杀就先杀了我吧?”
她这一拦不要紧,那边的郑慕雪却骇然地心头一震,急忙上来劝那西门若水道:“西门姑娘,你……你先不要动手,我们不如商量商量再说,你看如何?”
西门若水见两人都拦住自己,不禁大怒,突然转向郑慕雪道:“你竟然敢帮他说话,你到底站在哪一边,要是在我这边就给我让开,否则别怪我剑下无情。”
郑慕雪顿时被她的话吓得浑身直哆嗦,只好怏怏退下。
慕容焉仰天一叹,轻轻地握住赵馥雪的柔荑,温柔地欲拉开了少女。但赵馥雪却将芳心一横,死死不肯让开。这时慕容焉身上有伤,自然推不过她,方此之时,那西门若水愈看愈气,突然仰天一笑,道:“慕容焉,想不到你可真会哄女人的心,竟然有这么多人愿意为你去死。你们也不用争了,今日我就成全你们,让你们到阴间去卿卿我我。但在此之前,我却要告诉你一件事,你听过之后,不要先一个人死掉了才好……”
当场的三人早知她不会说什么好话,慕容焉冷冷地望了西门若水,一言不发。
西门若水得意地扫了他一眼,道:“其实,当日在段国,薛涵烟远嫁中原汉国和亲,你的另一个红颜知己紫柯姑娘代替她出嫁,并非是我所为。当日我只不过是气不过你夺了我的宗主令符,才出言相激。是的,当日我也打算要这么做的,但我被蒙面的慕容元真打伤,他更将假扮为欣愁的薛涵烟救走了。我发现的时候,紫柯已与薛涵烟的四个侍女望仙、百合、欣愁、芙蓉远赴中原汉国成亲了。那么这件事只有一个可能,就是你的红颜知己薛涵烟为了逃脱被远嫁的命运,把紫柯出卖了。而天下人都知道薛涵烟头罩面巾从不摘下,这个秘密恐怕只有到了汉国的国都平阳城才能发现了……”一言及此,那西门若水心中快意地望了慕容焉一眼,饶有兴趣地道:“怎么,你听了这些,是不是很心痛啊,是不是比死还难受!”
场中所有的人都惊呆了。他们虽然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事,但他们却都听到了一件另人惊怵的事。而最痛苦的,莫过于慕容焉了。
他冷冷地道:“你说的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