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狼心里虽然窝囊,但口中却不敢说,这也难怪,自己师父的名字已经够令人倒胃的了,他起的法号自然好不到哪里去,最后只好应下。当下三人为了表示孝心,争先恐后地献宝,黑豆送了一对夜明珠给他,金银花送了一鸡血石,那老三黄连实在没有什么,最后只好将全部家当的二十两金子悉数奉上。郑慕雪见状顿时心花怒放,装成无可奈何地收了下来,但又怕三人再要回去,心道还是趁早赶走他们为好。一念及此,当下道:“为师近日还要云游,你们就此离开吧,他日我定会传授你们功夫!”
三人闻言,顿时装出了依依不舍的模样,又是磕头又是掉泪的。郑慕雪心中好笑,心道你们还不是惦记着我的武功,却要装得这么肉麻,当下道:“你们不必担心,只管游历江湖,待时机一道,我自会用‘游神大法’找到你们的下落,但你们须要不再为恶,因为我会时时出神去观察你们,一有不合,我就再不认你们作我的弟子!”
三人闻言,颇以为然,方才他既然能出神到千里之外的地方打听消息,自然能时时监控自己。一念及此,顿时老实了许多,相续拜别而去。你还真别说,自此以后江湖中再没有了三狼,三人竟然也恭谨起来,时时积功累行,希望旁边监控的师父能够看到,他日好传授这天下无敌的‘游神大法’,却不说它。
三人走后,郑慕雪兴奋得直跳脚,摸着怀里的金子宝贝,暗喜自己《鬼神经》果然没有学错,如此一来,倒更坚定了他学透那卷秘笈的决心。这时,林中倏然掠出一道人影,却正是西门若水。这次他也不得不佩服这人的机智,道:“想不到你武功不济,骗人的本事倒是是天下一流……”一说道此,她突然想到了些什么,猛然玉面含煞,“锵!”地一声,长剑电出,“嘶!”地停在了郑慕雪的脖颈上。
郑慕雪正在高兴,没由被她用剑指住,方才的得意顿时消失无踪,惊骇地道:“西门姑娘,你……你又怎么了,我不是都已经把他们骗走了吗?”
西门若水冷冷地道:“你这人最会骗人,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骗我。”
郑慕雪闻言稍稍松了口气,正要开口,那西门若水突然出指如电,啪啪连点了他身上五处大穴,收回长剑,冷冷的注目道:“现在我点了你的要穴,每隔五日没有我亲自解开,必定浑身酸痒不止,比死了还难受,现在你可以带我去鸣月山了!”
郑慕雪暗暗叫苦,这会才真是顶风放屁——自作自受呢。当下他再不敢多说一句,生怕一不小心得罪了这个绝色冰冷的少女,只好头前带路,到了分水岭河边,乘筏东放,不多功夫到了鸣月山下,并不上山,直接绕过那些目似无可攀越的屏障,此路四周都是壁嶂,下面有林木覆盖,是以绝难发现。在不知情的外人开来,通往此地崎岖坎坷,根本不见路迹,是以也没有人往里探,即便有几个探得远得,也是浅尝则止,看来奇景常在于险远,一点不错。
两人绕了半天,终于到了霁霖幽谷,眼前顿时为之一阔。
此谷乃在在凌碧峰石崖之下,四面各有屏障,无人知晓,自成一处胜境。但见孤峰限日,幽岫含云,藤葛与悬萝横生,谷内曲涧潺潺,水草香柔,芝兰处处,一些不知名的花更遍地开放,林有间疏,其间多有奇木。到处飘荡着若隐若现的芝兰馨香,乱红如雨,翠碧成烟,聚散变幻的岚霭,令人顿生飘然世外、出入烟霞之致。此谷之西遥遥有一飞瀑,自天乘空而降,悬注百丈,奔激之音,声传里许。南面是片烟气氤氲的野生桃林,但见其间烟气乍合乍散,嘘吸百川,横亘绵长,不知桃林之外又是什么。
此时,那郑慕雪找到了那间木屋,到了旁边的一棵树下左看右看,不能稍停。这木屋东对面就是削若壁立的争霞悬崖青壁,上面生满了杜兰与苔藓,可谓开门见山,其势如一道难以期及的登天天梯。与那西面数道白瀑横空而下,山禽啭响,可以任意对山任意大喊。此地景致秀绝,较之江南秀色也丝毫不遑多让,就连西门若水这等冰冷的少女,履足此地亦不禁心中无滞,几乎忘记所有。但就在此时,郑慧娘的一句话重又将她拉了回去。
郑慧娘道:“昨日我明明看他们搂着上了这颗大树,怎么不见了,奇怪……”
西门若水心中莫名一凛,不明所以地怒气上冲,他追踪了一年的慕容焉就在此地,事到临头,反而心中有些踌躇,过了片晌,当下一言不发地迳自掠上大树,四处一看,确实有人待过的痕迹,看来这‘刺猬皮’并没有欺骗自己,这时可能是他们已经到了别处。当下她又掠下了树,四下细细打量,果然隔了一丈远就有一个对足迹,这分明是赵馥雪与慕容焉为了掩盖痕迹,隔段距离一纵所至。当下她芳心一喜,顺着那足迹寻了下去。越往前走,那脚步的距离越近,可见慕容焉与赵馥雪二人果然在这个方向。旁边的‘刺猬皮’只是好奇,跟着她沿足迹向西南那片疏林走去。
过不多时,西门若水突然听到前面有轻微的脚步之声,急忙加快了脚步。须臾,前面林中果然有两个人影,一男一女,那女的身材窈窕已极,光看后边就知次少女乃是倾国倾城之色,而那个男的被那女的扶着,步履颇为蹒跚,看来是受了伤的样子。这身影她却熟悉得很,正是慕容焉无疑。西门若水突然冷冷一笑,纵身疾掠到了两人身前,头也不回,横剑拦住了两人去路,冷冷地道:“怎么,你们还想走了,慕容焉,我找了你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