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三百两还是给你面子,想不到你这么不知好歹!瞧你这副穷酸样,怎么会有这么贵重的字画?!一定是偷来的,走,跟我去见官!”
“见就见,我行得正坐得端,难道还会怕你不成?!倒是你,开店竟这般不讲理!”年轻男子一时气极,不甘被人欺压。
掌柜的却是笑得讽刺,目光带着鄙夷道:“讲理?你也不打听打听,这店是姓什么的!我告诉你,这可是宫里淑妃娘娘的铺子,淑妃娘娘的亲妹妹可马上就要成为隐王妃了!你说,官老爷是信我,还是信你?”
“你——”年轻男子一时找不到话语反驳,只见对方笑得愈发猖狂,自己却又无可奈何。
“公子,你这字画我出三千两银子要了。”
一旁的言绪紫见场面难堪,终于忍不住开口制止。
众人循声望去,却见一位容貌秀丽的女子缓步上前,亭亭立于店堂中间,一双清瞳无畏无惧,一派处之淡然之态。
四下里顿时鸦雀无声。那掌柜的见是一位年轻女子,心下毫不在意,张口便道:“姑娘什么人?为何干涉我信德轩的事?”
言绪紫并不急于理会他,而是微笑着对那年轻男子道:“不知公子可否将字画借予我一观?”
那公子见形势有所转变,忙将画递给言绪紫,拱手言道:“还请姑娘明鉴,这画确实乃董和先生的真迹。”
言绪紫虽不曾钻研过书法,但年幼时,曾在外祖父的书房中见过董和的真迹,后又经外祖父的指点,是以对书画的真伪还能分辨。她将字画展开后,细细端详了一番,才断定道:“公子所言不虚,这的确是董先生的真迹。”
见是明眼人,那年轻男子终于展颜一笑,喜出望外道:“多谢姑娘。”
然那掌柜的脸上却是挂不住了,一双眼睛阴沉沉的盯着言绪紫,厉声道:“想必你跟这小子是一伙儿的,要来合计施骗的吧?那你得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我信德轩可容不得你们这些歹人胡作非为。”
言绪紫闻言却笑了,悠然反问道:“你待如何?是要报官么?”
掌柜听了这句,更是恼羞成怒了,指着言绪紫大声道:“岂止是报官?我还要告到淑妃娘娘那里去!”
言绪紫却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不由得叹道:“连掌柜的都是这般趋炎附势、搬弄是非之人,就怪不得信德轩年年亏损了。”
四下里顿时一片哗然,有人开始细声细语交头接耳。
掌柜见状,脸色骤变,怒斥道:“你……你在胡说什么?!”
“我说什么,想必你最清楚不过。”丢下这句后,言绪紫便不再理会他,她将手中的字画交给身旁的烟兮,淡淡吩咐道,“把画收好,回头带这位公子上将军府拿银两。”
听到“将军府”三字,那掌柜的浑身一震,忍不住问道:“你……你是将军府的什么人?”
烟兮收好字画后,撇了撇小嘴,对那掌柜的一字一顿道:“你可记好了,我们四小姐,以后就是这间铺子的主人。”
周围的人群听了这话,又是一片诧异。
那掌柜的顿时茫然无措,喃喃自语:“四……四小姐?”
言绪紫见自己身份已然暴露,便不欲多言,从而直言道:“从今日起,你便不必来这信德轩了,另谋高就吧!”
掌柜听罢,立即反驳道:“你不能这么做,就算你是四小姐又怎样?我可是将军夫人的弟弟,没有夫人准许,谁敢动我?”
言绪紫闻言,越发的不屑了,冷然道:“就凭你这句话,就不配留在我信德轩。这铺子现在我的名下,无须他人准许。”
一旁的年轻男子忍不住道:“这位姑娘都放话了,你怎还赖在此地不走?”
此话一出,周旁的看客纷纷开始指指点点,那掌柜渐渐站不住脚,见此地已不留人,只有愤然朝外走去。
便在此时,店铺外迎面走进一男一女,只见他二人衣饰穿戴华丽,看似都是出身富贵。男子器宇轩昂,气质非凡,女子亦是纤美娇弱,楚楚动人。而那刚刚走出铺子的掌柜,在见了女子那刻,眸光一亮,顿时如获救命稻草,连忙上前哀求道:“三小姐,您可要为我做主啊!”
紧接着,众人便将目光投到门口这对男女身上。
言绪紫只是轻轻掠上一眼,便已了然。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三姐言紫凝,而她身旁站着的男子,则是她的未婚夫——君澈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