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我送你去。”文珑缓声说。
“不用!”言菲大步向前。
文珑仍在后面跟着,言菲也不去管他,只管走自己的路。冰壶跟上几步,文珑对他道:“去车里把我的佩剑拿来。”
冰壶快步取来,文珑道:“你带两个人远远跟着就行了,让其他人回去。”
“是。”冰壶低声应下,对身后打了个手势。一众侍卫得到指示,果然只留了两个,其余人等跟着马车回府去了。
入夜的深巷寂静,言菲走入大路,方向竟是往玄武湖去的。玄武湖距他们住的坊间很有些距离,这样的路她竟没有骑马,想来也知道是偷跑出来的。
文珑不急不缓的跟在她身后,晚风湿凉,他不由咳了几声。冰壶跟在后面想要上前,却被文珑抬手制止,只得亦步亦趋跟在身后。自家公子这些年身体都不好,这么晚被冷风一吹岂不是雪上加霜?
文珑这一咳就止不住,断断续续的咳嗽起来,脚下依旧保持着步伐跟着言菲。
这样静的夜里,咳声清晰极了。言菲走在前面,心里很不着落。冷风袭来,身后的咳嗽声紧了,言菲脚步一顿,回头大步一迈走到文珑身前,恼道:“自己身子不好,还跟着吹风!”她只恨手边没有一件披风能给眼前的人披上。
言菲上前一步,伸手挽住他就往回走。
“哪里去?”文珑咳着勉强问出一句。
“回家!”
——————————————————————————————
言菲说着回家,却是挽着文珑往文府去。文珑着了风,渐觉头脑昏沉,言菲感到手臂上被压着的力量大了起来。她在文珑身边多年,知道他必是旧患发作,赶忙叫了后面跟着的冰壶上来一同搀扶。
到了府上,秋月迎出来,见文珑面色雪白,连忙去叫府里伺候的大夫。
文珑喊住她,只道:“夜里风凉,先让厨下煮碗姜汤给郡主。”
秋月应了,叫了一个人去厨下吩咐,自己跑着去找大夫。
折腾了半天,文珑喝了药,体内的寒气疏散了些。言菲一直跟在床前,心里急得不得了,这时候见文珑脸上有了血色,也放下心。
文珑合眸倚在床上,对秋月道:“这么晚了,你去端些吃的来,要热的。”
“是。”
秋月见长宁郡主在此,公子想必有话想跟郡主单独说,便只留了两个知情知理的大丫头在外间,让其余的人都跟自己下去了。
文珑见言菲只顾站在床边蹙眉看着她,那眉头锁得如西施捧心一般。他说道:“站着干什么,那边有椅子。”
言菲不答,扭过身子不大乐意。
文珑又道:“在床边将就一下吧。”
言菲这才坐下。
文珑穿着家常的袍子,只有袖子露在外面,“这么晚怎么想去玄武湖了?”
“那么多卫兵守着,白天又不让进,当然只能晚上去了!”
文珑笑了,“晚上守备的人也不会少。”
“我可以借着夜色偷跑进去!”说要偷跑进军营的人尤为理直气壮。
文珑忍俊不禁,问道:“怎么非要去不可?”
言菲低声说:“……以前和你常去的。”
声音虽轻,在这夜里也听得真切。文珑咳了两声。
“你这身子总这样,自己也不好好调理着。”言菲埋怨。
文珑道:“寒冰剑的厉害是除不了根儿了,好在也没什么妨碍。”
言菲大不高兴,“什么没妨碍!吹了风就要病,哪里是没妨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