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辉急忙为自己辩解:“那哪是我挑,她才一米五,就一百四十斤了,本来就胖。”
周悠然把鱼腹最嫩的一块肉夹给岑鸢:“你徐伯啊,每天吃饭都要和小辉斗嘴,一点也不沉稳。”
岑鸢轻声笑笑:“说明还年轻。”
似乎是被岑鸢的话给逗乐了:“岑鸢这孩子,嘴真甜。”
-
晚上的时候,岑鸢在周悠然的房间里陪她说话。
周悠然几番欲言又止,每每又在最关键的时候停下。
岑鸢把衣柜里的衣服重新叠好:“和我有什么不能说的。”
周悠然笑了笑,像是在探话:“就是想知道,如果家里多了几个人的话,你会介意吗。”
其实她这个年纪,有没有人陪也不重要的,她怕的就是岑鸢以后会嫌不方便,然后不回来了。
岑鸢知道她想问什么,把整理好的衣服放进衣柜里,关上柜门。
“我觉得徐伯人很好,小辉人也好,以后我不在了,有他们照顾你,我也放心。”
周悠然眉头一皱:“说什么胡话,什么叫以后你不在了。你还年轻,就算是走,也应该是我走在你前头。”
岑鸢轻笑着改口:“是,我说错话了,我该罚。”
白炽灯明亮,岑鸢安静的站在那,将周悠然看了个仔细。
眼角那几条皱纹,以前是没有的,鬓间的白发也长出来了。
小的时候,父亲去世,周悠然的命就丢了一半,后来是为了照顾尚且年幼的岑鸢才强撑着剩下的另外半条命。
岑鸢不敢离开。
她怕,怕她要是再走了,周悠然最后的半条命,可能也没了。
所以她想,哪怕是在自己离开之前,也要给她找到一个好的归宿。
她背过身去,忍回了眼角的泪:“妈,我今天想和你睡。”
像小时候一样,在她怀里撒娇。
周悠然无奈的轻笑,摸了摸她的头:“怎么还跟小孩子一样。”
-
岑鸢回榕镇的第三天,接到了商滕的电话。
来她家敲门没人,以为她回江家了,后来见到江窈,才从她口中得知她回了榕镇。
“什么时候到的?”
岑鸢说:“前天下午到的。”
他那边很安静,应该是在一个相对密闭的空间,可能是在家,也可能是在办公室。
他再无话,沉默持续了很长时间。
岑鸢知道,他应该还有其他的话要说。
商滕的确不算是一个能言善辩的人,他的做事准则就是快准狠。
把时间看重的人,不愿意在废话上浪费时间。
但现在的商滕,却好像和以前的自己相互矛盾。
岑鸢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像是在数,这场寂静到底持续了多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