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廉正!”傅瑾言恶狠狠地盯着这个半路拦出来的国舅爷。
贾廉正捋着略带花白的髯须奸恶地笑着,眼角满是褶皱,“难得言侧妃还记得老夫,可惜性命堪忧了”
“想不到贾宝贤那榆木脑袋也有开窍的一天,竟懂的过河拆桥了”傅瑾言锐利的目光扫视一通侍卫,却是又道,“倘若国舅爷这桥拆不好,可是会淹及自身呐”
贾廉正乐呵呵地看了盛樊余一眼,只觉得这个陌生的男子和已故的二皇爷有几分神似,也没多想,反正终成刀下魂,“杀了他们”
一声令下,侍卫提刀纷纷朝两人砍去。
幸亏夜无殇伤的是盛樊余左肋,右手提剑还是应对有余的。傅瑾言也乘机夺了一守卫的弯刀与盛樊余刀剑合璧,时间仿佛又回到那年的桃花坞,落英缤纷,花雨连连,霎时刀光剑影,几乎是一剑一致命,不消片刻所有侍卫纷纷倒地,连血也来不及涌现,便死去了。
看到自己的侍卫如此的不堪一击,贾廉正吓的两股战战,立在原地颤抖着,战栗着,已然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更别提求饶。
只见一道寒光,贾廉正瞳孔放大映着刀剑的血刃,脖间血雾喷涌,仰头朝后倒了去。轰的一声,老者倒在地面,嘴角不断张合着,鲜血也在不停涌出,他睁着眼睛看着女子妖冶的笑容,甚至还听到了一个令自己死不瞑目的真相——贾宝宝乃祭坛所杀。
傅瑾言说完,便扔了手中凶器,弯刀落地正掉在另一把染血兵刃上,清脆的撞击声掩盖了贾廉正的怨声呜咽,他就这么睁着眼睛,带着不甘死去了。
“樊余,你的伤口又裂开了,我们快走”傅瑾言扶着他,恨不得一步便踏进祭坛,然后替他上药疗伤。
男子却握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前,向她说着目前的情势格局,“贾廉正能带人围杀你定是皇后和贾宝贤授命,想来太子已然无恙。这正是个机会,你压下贾宝贤的机会”
傅瑾言望着满地的尸首,瞬间明白了他的话,“你的意思是将计就计?”
“没错,贾廉正已死我们便没了威胁,我一人足以回祭坛,她这么急着过河拆桥杀了你那太子应该在赶来的路上,你好好利用这件事,我先离开了”
“樊余……”傅瑾言叫住他离开的背影,轻声道了句谢谢,在风中消散开来。
一切都如盛樊余所料,太子真的来找傅瑾言。车轱辘扭转向着苍冥皇宫的方向出发。
马车内太子紧张地握着伊人之手,诉说着昔日的柔情,“没想到言儿会为了本宫孤身犯险诱冥王来邺城,本宫真是悔不当初”
“太子悔什么?”女子甜甜地问着。
太子沁着头,须臾才悔恨道,“本宫后悔当初不该怀疑你和冥王,应该相信你,这样我们的孩儿也不会……”
“过去的事就让它随风而逝吧,应该珍惜眼前才是”傅瑾言打断他的话,说着自己违心的见解,侧首伏在太子的膝盖上,眼角一滴泪悄然滑落。心中却是那抹不去的伤和痛——过去的事怎可随风,我所受的苦和痛你夜岑焕永远都不知道,往后,我要用你的江山来祭奠我死去的孩儿!!!
着车内的人纷纷前倾,太子急忙扶住傅瑾言,关切道“言儿你没事吧”
傅瑾言摇摇头,猛然推开太子,一把大刀猝不及防地穿过两人眼前直直插在车壁上,吓得伊人花容失色。
“啊,救命啊!”傅瑾言大喊着跳下马车,引开敌人。
“言儿……”太子拔出腰间匕首,也跳下马车朝那穿着侍卫服的贼人追赶,她的女人已经为他犯险一次,他不能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傅瑾言倒在草地上,双手按着地面惊恐地连连后退,“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杀我?”
杀手侍卫大刀举过头顶,正对着傅瑾言说道“奉太子妃之命,送你下黄泉”说完劈刀砍下。
“啊————”温热的液体洒在傅瑾言脸上,她睁开眼睛,面前那个要杀自己的侍卫訇然倒地。身后是一身鎏金的夜岑焕,和手里染血的匕首,他咬牙望定了地上的杀手,恶狠狠道“没想到竟是宝贤!!”
这份决绝倒和上次将自己关进梅苑时的神色有几分相像,看来他开始厌恶贾宝贤了。激发恨意的最后一根稻草便是此刻。
“太子……”傅瑾言哭着搂着他,颤抖的身子那是极具的害怕胆怯。
“言儿放心,本宫不会让那毒妇伤你分毫”
傅瑾言离开他的怀抱,抬起袖子掩面哭泣,却还是不忘记旁敲侧击地提醒道,“也许不是太子妃姐姐所为呢”
“怎么不会!”太子震怒,指着地上的尸体道,“你看这服装分明是国舅府上的人,不是她还有谁有这胆子”再次将她搂进怀里,拭去她脸上的血渍,语气稍稍缓和,“没想到言儿不但善良,还是这般大度,实为母仪天下之德”
女子抬头,泪眼婆娑,极力地压制心中得逞的欣喜,泣声道“太子这是要负了太子妃姐姐么?言儿可不想看到太子和姐姐不和”
“毒妇怎可为后,本宫一早便说过,她如此德行实难为后,本宫意下已定言儿不必在替她求情”搂着傅瑾言,在一群手下的簇拥下再次走进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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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粹宫,皇后贾柔悠闲的喝着茶,想象着自己登上太后之后的荣光。凤眸笑成一朵罂粟,狠戾又猖獗。
“启禀娘娘,太子回来了……”大宫女跪在宫殿下颤声禀报。
皇后放下茶盅,抬起指尖镂金镶珠的金色套花,一边摩挲一边矫作细声说道,“太子回来那是好事,你抖个什么劲儿,不知道的还以为太子是毒蛇猛兽呢”说着复又端起茶盅呷了一口清茶。
“……言侧妃也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