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心……”他呐呐低语。
他看起来十分受伤,我不明白自己哪儿又刺着他了。并不打算深究,只问及他这几日的行踪。
“我跟我爸又吵架了,我现在在他眼里只是个赚钱的工具。”他恨恨道,“他这人是被钱遮了眼了,什么话都说得出来!把儿子当作商业联姻的工具,也不知他怎么想的!”
陶然说,他为了让他爸死心,做了好多不怎么好的事儿。他说到“不怎么好”的时候还有些尴尬地看了我一眼,我被他看得也生了些莫名其妙的尴尬来。
他说他在他们那个少爷圈儿里玩儿得风流名声响亮得惊起了一滩鸥鹭。
我为他的用词哭笑不得:“行了,那你前些日子又‘玉人何处教吹箫’了?”
“我哪儿也没去。”他皱皱眉,“话说小言你别绷着张脸开玩笑行不?我有时候真想把你的僵脸搓软。”
这话说得……直教人忍不住踹他一两脚。但是看他一脸正经状,只好暗自叹气。
“我去了一个地方。”他说,“每次心里难受的时候都去的地方。跟你那个小树林一样……小言,我比你想得要更了解你,我知道你去那儿是为了……”他又不说话了。
我其实并不惊讶。我很早就不觉得陶然那天只是误闯了那片林子。只是他那天在我面前表演小电影,我实在想不出缘由,唯一的可能便是他早已习惯了有人在旁观摩。
我想说,那个地方我今后不会去了。想了想,又觉得还是不要把话说死。万一哪天箫以寒需要我了呢?
“小言,三模结束后我带你去个地方玩儿啊?”他说。
“好。”
最后一门考试结束,我走出考场,发现陶然正倚在凉亭里老神在在地看着我,旁边还停着辆看起来相当眼熟的摩托。
“考完了?”我看了看他手里的头盔,这次只有一个。
“洗太阳澡呢。”他挑眉。
“得了,看你一身臭汗。”
“还行吧,味儿不重。”他放下深吸了一口气的胳膊,“去医院?”
我们大张旗鼓地骑着摩托从校门口离去。
“嗯,味儿是不重。”我顶着厚重的头盔说。
我很喜欢大风刮在身上似乎不经意就要把人呼走的那种感觉,爽快。
……
“爷爷,我又来了!”陶然扭开门把,言笑晏晏。
“陶……陶……”爷爷双手在床上挣扎,头转过来。
“言言、小陶。”奶奶眼睛也亮了起来。
陶然轻轻皱了皱眉,赶忙走到爷爷身边,嘴里念着爷爷、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