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头看着沈兰织拿似笑非笑的样子,自己也笑了笑,眼里沉的厉害,分明要服软了,但被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拿捏,兔子也要咬人。
上一回是在春山县,她为了江弱水。
不过也是路上萍水相逢的人,在一起住了一段时间,结了一点情谊。可她凭什么每一次都要被人牵着走。
她本就什么都没有,如今又要下贱地出卖自己的身子,十安吸了吸鼻子,满满绝望。她不想救红叶了,她甚至都不想活了,活的太艰难,以至于总盼不到好日子。总是一年半载不到便被人打破。
她娘说,姑娘家的要是勤劳节俭肯吃苦,品德好,大家都会喜欢,她日子一定不会过得差。可她做到了,日子过得一塌糊涂。
“你要干什么?”沈兰织皱眉,忽然想到了,急忙扑过去要把她捉回来,谁知只抓到一片衣角。
布料撕裂开来,刺耳的紧。
她身子往后一仰,直直往下坠。
这是酒楼的第二层。第一层支了个小棚,这早上在卖早点。棚都塌了,一刹那周边人都愣住了,安静至极。
而十安第一次这样疼还是一年前。
不过结果似乎都是一样的,她一条腿大抵也断了,十安闭不上眼睛,天光刺眼。后背也疼。
这会子竟能想一想自己这糟糕的经历,从她小时候到现在,大概从没这样无助罢。
生难死易,道理实在。
她居然没死,不过剧痛随即涌了上来,眼前一黑,无法思考。
……
沈兰织叫人吊着十安的命,也没想到这人这么倔,自己气极了要杀自己。这边动静太大,沈兰织忙花了点钱叫下人把路封住。
收拾这一堆烂摊子他心力交瘁。
十安这濒死的样子也有几分美感,他站在边上低头看了眼,似乎只要他一碰,这人的气息就彻底散了。乌黑的发丝上沾了她自己的血。这一下太过猛,撞到了脑子。
十几个大夫都说,这要是醒了过来那就是谢天谢地可以去烧高香了。
他停在县城好几日,误了去北都的时间,到底叫长公主的人找了过来。这事就顺便查了个底朝天,于是账本子上记了他一笔强抢民女,以至人跳楼身残的事迹。日后要是办他,这事就是众多匕首中的一把,合起来能把他捅成筛子。
宋景和是最后一个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