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夜晚,聂明宇从后面搂着她的腰,伴她入眠。
当这个世界再次苏醒,把昨日扫除,每一个生命都要迎来新的一天。
林霁月醒来的时候天已经没有半分阴影,她习惯早起,这样明亮的光线让她有些恍惚。当她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情时,情绪早已没了波澜,连知觉似乎也剥夺了。
是梦吗?
她和往常一样,换了件衣服,梳好了头发,走出房间。
没有满地的灰烬,红酒杯整齐地放在柜子上,窗帘适当地半掩,时钟在滴滴答答地响。房间里似乎和昨天一样,只是厨房里有一锅新鲜的粥。
她茫然地看着这一切。
门有响声,有人从门外用钥匙打开了门。
聂明宇提着东西走进房间,看到她时,轻声问候了一句:&ldo;早。&rdo;
&ldo;早。&rdo;林霁月回应他。
他的手上提着白色塑料袋,里面的面点冒着腾腾的热气,在塑料袋里面附上一层雾。此外还有一卷报纸。
她去拿碗筷,两个人坐在餐桌前。聂明宇习惯性地把报纸摊开,一边看,一边吃着早餐,林霁月低头想着什么。默契得像在一起几十年的亲人。
&ldo;你昨晚没回去,没事吗?&rdo;林霁月的粥见了底,勺子搁在碗中,发出清脆的声响。
&ldo;没事。&rdo;聂明宇不假思索地回复。
&ldo;你妻子呢?&rdo;她轻飘飘地问出这句话。
&ldo;她有情人陪着。&rdo;
静默中,空气流动似乎也变慢下来。
聂明宇读完最后一则专栏,把报纸对折了两下,平整地放在桌面:&ldo;公司那边还有事,我晚点过来。&rdo;
林霁月呆滞地看着眼前的碗,眼神中隐忍着复杂的情绪。
这一天是聂明宇的新生。他脚步轻快,走向停靠了一整晚的汽车,没有一丝停顿地离开。
烟雾缭绕的办公室,张峰抽掉了三支烟,忧虑还是没消,他掐灭已经抽了半截第四支,看着面前的座机电话,两只手纠缠在一起。
&ldo;张总,聂总回来了。&rdo;秘书推开门。
张峰深吸了一口气,知道这件事迟早要告诉他,起身时扣上了啤酒肚上的西装扣子。
&ldo;酒店的事儿发了,不过装箱子的车运到省外了,我还让小芮去把那两个女支女的东西都收拾掉,不会让条子查到线索。&rdo;张峰向皮椅上的人汇报起来。
聂明宇玩弄着手上的钢笔,冷肃的神情让张峰更加忐忑。
&ldo;你不是说一定会天衣无缝吗?&rdo;质问的语调依旧没有起伏,但格外瘆人。
&ldo;阿强埋箱子的时候把呼机也埋了,才会让人发现土下有东西。该处理的……我们都处理掉了,这次绝不会再出差池。&rdo;张峰恳切地保证。
聂明宇微皱着眉头瞥了他一眼,不再说话,用动作示意他可以走了。张峰如释重负,转身离去。
回到公司得知这些消息就像是有根针戳破了气球,美好的事情极为迅猛的破灭,只剩下冷冰冰的空气。
聂明宇看着金属钢笔上映出的人影,强烈地觉得生活就是这样,在给予希望的时候又会带来更深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