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没一会儿,河伯的身体便被打得破破烂烂,那人伸手,将飞剑抓在手中,正要彻底结果河伯,却不知为何顿了顿。“虽不知你为何会变成如此模样,但饿鬼伤人,天理难容。”“河伯,胥游今日便送你一程。”话落,剑上金芒闪动,穿透河伯身体。河伯顿住,似乎向路行雪看过来一眼,他的身体一点点破碎,化作飞灰,魂飞魄散。这一切不过发生在片刻之间,很多人都没反应过来,变成饿鬼的河伯便被斩杀了。郦家主从地上爬起,抱拳向那人道谢:“多谢道友出手相救。”就在这时,“刷刷刷”,天空中又落下几名御剑而来的年轻人,看穿着,都是同一宗门的弟子。扶望海目光闪了闪,走上前来见礼,“原来是雪月宗的道友,多亏道友出手将这饿鬼斩杀,否则今日不知要死多少人。”胥游彬彬有礼地与各世家见礼,他温和谦让,风度翩翩,没有仗着自己是大宗出身而有所傲慢。比起他身后那几个,恨不能将骄傲刻脸上的年轻人,显然世家们更愿意与之打交道。“咦,师兄,你看这是什么?”一名女弟子从地上捡起枚贝壳样的东西,胥游接过一看,眸光微凝。“留影石?”留影石顾名思义,能够记录影像,在修真界并不常见。算不得多珍贵,只是用途比较特殊,有个别人很喜欢收集,输入灵力,可记录想记录的一切影像,想要看时,再次输入灵力即可。这东西能保存很久,且很难被破坏。刚才变成饿鬼的河伯,都在胥游的剑下化为飞灰,这留影石竟然完好地保留了下来,由此可见一般。胥游暂时将留影石收起,现下还有更紧要的事处理。他越过众人,一步步向路行雪走去,不像那些世家只敢停留在远处,一直走到距离路行雪两三步才停下。路行雪淡淡看着走来的人,知道这人是雪月宗的,脸上表情也没什么变化。倒是扶渊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轻轻“啊”了声,“这人杀了河伯。”胥游眉头一皱,瞥了扶渊一眼,“河伯已经死了,那只饿鬼算不得河伯。”扶渊没看他,对着路行雪又说了句,“他不仅毁了河伯的尸体,还让河伯魂飞魄散……唉,可怜的河伯。”胥游眉毛跳了跳,看出扶渊是故意的,没再理他,将视线移向被扶渊搂抱着的路行雪,眉头皱得更深了。“路行雪,我乃雪月宗弟子,小时候曾受你娘亲教导,你可唤我师兄。”路行雪没作声,胥游皱眉,压抑着火气。“你做过太多荒唐事,落得如今下场,完全是咎由自取……但宗主顾惜你身上血脉,愿意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随我回雪月宗,只要诚心悔过,认罪伏法,或可留得性命。”扶望海等人听得眼皮子一跳,不敢在此时插言,一个个使眼色。路行雪开口,缓缓道:“认罪伏法?伏的什么法?”胥游听出他声音的虚弱,不由顿了顿。“你杀害无辜,视人命如草芥,更残害无数有修行天赋的人,取其骨抽其血……种种恶行,简直罄竹难书。按我雪月宗规矩,判你魂飞魄散也不为过。但——”“若你诚心悔过,看在你担负城主之责,守护洗雪城五年的份上,可留你性命,终身囚禁问道崖。”不等路行雪说什么,扶望海等人再忍不住,纷纷开口道:“胥游道友,这路行雪满手血腥,恶贯满盈,怎能如此轻饶了他。”“是啊,雪月宗虽是上宗,但如此包庇恶人,怎能令人心服?”胥游身后的弟子闻言,个个脸上浮现怒色。“你们好大的胆子,雪月宗也是你们能置疑的吗?!”“我雪月宗行事,何须向他人解释。”胥游抬手,制止师弟师妹们的怒骂,他没向扶望海等人解释,只是看向路行雪道:“路行雪,你可知罪?”路行雪笑了笑,“知罪如何?不知罪又如何?”胥游沉下脸,“若知罪,还有悔过弥补的机会;若不知罪……死不足惜。”现场气氛凝重,系统在路行雪脑子里战战兢兢道。【宿、宿主,我觉得他是来真的,我们还是保命要紧吧……他不是说跟你娘认识吗?说不定以后打好关系,惩罚不惩罚的就没了了。】路行雪没回答系统,他看了看胥游,又扫了眼其他人,每个人要么恨不得他死,要么一副事不关己的漠然。“我无错,无人可罪我。”路行雪最后将目光投向天空,声音很轻。仿佛是在回答胥游与系统,又仿佛只是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