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游脸色一变,“刷”地抽出长剑。扶渊揽住路行雪腰,下意识后退几步,退入到鬼哭涯的黑雾中。下一刻,天地忽然变色,狂风大作,鬼哭涯的黑雾疯狂涌动起来。所有人都变了脸色。一个巨大的黑色旋涡出现在路行雪与扶渊身后,里面似有无数冤魂哭号。所有人耳中充斥着凄厉的哭声,这一刻,万鬼齐哭,似有无数饿鬼想要冲破束缚,降临人间。几名雪月宗弟子纷纷抽出自身法宝,如临大敌。胥游脸色剧变,“这是……鬼哭涯的封印要破了?……怎么可能?”他猛地朝路行雪看去,在场众人,都被这变故惊得脸色大变,惊慌不已,唯有这两人,神情始终淡定如初,好像对这场变故早有预料。“路行雪,你做了什么?!”胥游厉声喝道,长剑毫不客气指向路行雪,似乎只要他一个回答不对,就让他步河伯后尘。“我什么都没做,我只是一直在看你们做而已。”路行雪无视抵着脖子的剑,平静回答,说完回头看向扶渊。“你似乎也在等这一刻。”扶渊对他笑了笑,“啊,你让我看到了不一样的风景,那现在我陪你做对同命鸳鸯也不错。”路行雪微微蹙眉,这人嘴里真是没一句正经话。他闭上眼,“那走吧。”扶渊双手揽住他的腰,轻笑着道。“遵命,我的城主大人。”他好像当眼前所有人都不存在,无视他们一个个或害怕,或震惊的眼神,眼睛只注意着路行雪。话落,抱住人轻轻一跃,跳入黑色旋涡中。看到路行雪跌入黑色旋涡时,胥游下意识伸手想抓住他。然而终究慢了一步,旋涡有强大的吸力,两人瞬间被吸了进去,旁人若再靠近点,恐怕也有被吸入的风险。在吸入两个人之后,那旋涡也随之消失了。黑雾翻腾,万鬼齐哭的景象也全都不见,一切恢复之前模样。——如果不是眼前少了两个人,恐怕就要怀疑,刚才发生的一切是不是幻想。“师兄,这、这是怎么回事?”同门的师妹吓得脸色发白,她虽然已是筑基,也外出历经过数次,然而今日情形却是第一次见到。胥游表情有些怔愣,他望着路行雪消失的地方,似乎反应不过来,直到旁边有人唤了他好几声“师兄”。“无事。”胥游淡淡道,转眸扫视四周,发现不少人都受了伤,之前那鬼哭似乎能夺人心魄,修为弱的人甚至可能会被摄去魂魄。“师兄,刚刚是鬼哭涯的封印出问题了吗?那两人去了哪里?那个黑色旋涡又通往哪里?”面对师弟师妹的询问,胥游沉默一阵后,轻声答道:“真正的鬼哭涯。”说完这句胥游不再开口,大步离开,他需要去洗雪城查看一下。身后雪月宗的弟子彼此对望一眼,都看出师兄今日有些不对劲,可谁也说不出什么。扶望海与郦家主等人都显得颇为狼狈,眼含敬畏地看了眼恢复如常的鬼哭涯,各自眼中闪过异色。不管怎么样,路行雪扶渊总算死了。……胥游一行急匆匆赶到洗雪城,先去了一趟城主府,才发现城主府刚被洗劫,府中防御结界也被攻破。郦夫人与路远跟在胥游身后,想与这仙宗弟子套下交情,人家却一副没时间理的样子。郦夫人此刻已恢复往常娴静温柔的模样,她虽然没亲眼见到路行雪死,但听说他跳入一个黑色旋涡,很可能掉进真正的鬼哭涯,她便觉得畅快极了。那片黑雾区,活人进去都出不来,真正的鬼哭涯又是何等凶险,路行雪那个只剩半口气的病秧子,掉进那种地方还有活路吗?只要一想到那个女人死了,她生的孩子也死了,诺大城主府如今都是她说的算,郦夫人简直做梦都要笑醒。倒是路远,听说自己那个城主兄长死去,情绪一直有些消沉,显得闷闷不乐的,此刻迎接雪月宗的弟子,还是被自己母亲硬拉来的。“各位仙师,如今城主府刚经历劫难,看起来乱得很,待我吩咐人好生收拾一翻,各位仙师也好有落脚的地方,如此可好?”郦夫人殷勤地询问,几名雪月宗弟子彼此对望一眼,他们倒是对住在城主府无意见,但还是要问一问师兄的意见。然而自进入城主府,胥游便显得异常沉默,一言不发地往里走,显得对城主府很熟的样子,他们一群人也只得跟在后面。“师兄以前来过城主府……是在找什么东西吗?”几名弟子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终于,胥游在一处院落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