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出口,却是带了哽咽。
“妍妍,就算你怨我们让你嫁人,可我们毕竟供你吃穿长大。每周有肉,身上没穿过一件带着补丁的衣裳,你更没下过乡,直接进了工农大学。不说感恩,但你也不该恩将仇报,想让我们这个家家破人亡啊!”
沈母言辞恳切,如同泣血杜鹃,满是痛心疾首。
然而这些并未触动沈妍,反而让沈芳芳的醋意翻腾得如同被强酸侵蚀,
酸到腐朽,恶臭四溢。
“家破人亡?莫非你们当真做了什么违法乱纪的事?那么我为了大众,大义灭亲也是应当。”沈妍昂首挺胸,说来正义凛然。
沈母面庞扭曲,额头青筋暴突。
“行了,懒得废话,钱赶紧还,否则现在就把你们全送公安局。”沈妍手一挥,态度嚣张而急躁。
沈母眼神闪躲片刻,说道:“妍妍,你要的钱我也是可以给你的,但有些事得单独说。”
沈芳芳不甘地瞥过去,眸中尽是阴沉扭曲的嫉妒。
妈不是知道那笔钱是沈妍诬陷得来的吗?
为何还要给!
自己是亲生的,却没得到那笔巨款和粮票。
凭什么是沈妍,一个农村丫头片子!
“妍妍姐,事情的真相我们心知肚明。我知道你是想给我们一个教训,可爸妈毕竟养育了你,你为什么还能够好意思要这笔钱呢?”沈芳芳咬紧牙关,语重心长地劝道。
不等沈妍回过神,沈老太太的手已经高高扬起,啪的一声,重重地扇在了她的脸颊上。
“你这败家玩意儿,什么个意思?你娘的钱是钱,难道我们家的就不算是钱了?”老太太的嗓门大得像是能震破天。
那户京城人家,月月薪水好几百,更别提各种票证拿到手软。
可上次赔偿给沈妍那丫头的钱和票证,却是他们老沈家三代人省吃俭用,积攒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血汗。
“奶奶,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
沈芳芳捂着肿胀的脸颊,疼得眼泪打转,竭力辩解着。
她身上的旧伤未愈,这两天又硬撑着刚解蛇毒身体,跟着一家子来回奔波于棚子之间。
此刻,这一巴掌下来,头昏脑涨不说,眼前直冒金星,身子都快撑不住了。
但她咬紧牙关,生怕自己一旦晕倒,沈妍就会趁机夺走本属于她的一切。
沈母却连正眼都不屑给予沈芳芳,目光死死锁在沈妍身上,满是虚情假意的慈爱。
“妍妍,咱们怎么说也是快二十多年母女的情分,难道我现在连和你单独的说上几句话的资格都没有了吗?”她语带哀怨地问道。
沈妍挑了挑修长的眼尾,轻巧笑道:“行啊,不过咱们得先把账清了。上回只给了我二百六十八块四毛三分,还有那总共一百多张全国通用的票。票我就按每张一块算,一共一百一十多张,算一百一十,加上七百三十四块五毛七,总共八百四十五块五毛七。”
话音刚落,她的小手一摊,直愣愣伸到了沈母跟前。
沈母心口一窒。
但想到还得靠这丫头救命,她只得忍着恶心,从手提包里一张张数出那些钱,交到沈妍手里。
“这才对嘛,有借有还,天经地义。沈芳芳,你迟早是要回京的,别再这么小家子气。给自己丢脸也就罢了,别让你的爸妈跟哥哥跟你一道现眼。”
沈妍得意洋洋地晃动着手中的钞票,还不忘刺激一旁嫉妒得双眼通红的沈芳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