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没办法了,我已经尽力了。”
“两辈子了,”他眼眸空洞,“我怎么就是学不好。”
这些话比那一个吻还要烧心烧肺。
徐应白的胸口起伏着,指尖都有些颤抖,狠狠闭上了眼睛。
两世以来,徐应白第一次遇到这样浓烈的情感,比那日盛放的火树银花还要炙热,还要疯狂。
他从来游刃有余,向来镇定自若,但是现在——
眼前的人似乎打破了他的那条线。
眼前的付凌疑破罐子破摔地剥掉了自己所有的伪装,赤。裸地把自己的恶劣、疯狂、肮脏的心思和举动尽数展现。他不再压抑自己的情绪。那天夜晚崩溃的抱头呜咽在这几天里面将他压成了不分明的几块,不连续的理智和情感将他撕扯成了好几个人,他的精神岌岌可危,而在被徐应白撞破之后,在差点就伤到徐应白之后,他终于把自己压碎了。
付凌疑的捡起旁边的柳叶刀,白刃攥在手里面,鲜血汩汩流出,疼痛让他感到快意和满足,血将那条发带染得通红。
“……你……”徐应白眼皮直跳地看着付凌疑满手的伤痕,他终于维持不住自己一向淡漠的表情,“放下!”
付凌疑抬起头看了徐应白一眼,条件反射地松了手,染血的柳叶刀掉在了地上。
紧接着徐应白瞳孔颤动,付凌疑的嘴角溢出了血。
“我……”他只是开了个话头,就说不出来了。
徐应白一个手刀劈在了付凌疑的后颈,钝痛顿时传到半只手臂,他下了死力气,付凌疑话都没来得及说就晕了过去。
知道自家头儿晕了过去的孟凡火急火燎跑去请了个大夫,刚好是那晚被付凌疑绑来给徐应白治病的。
大夫不记仇,尽职尽责地把了脉,说付凌疑是气血攻心,经脉逆行,不过问题不大,毕竟人年轻,身体底子也好,针灸一番再喝两贴药,就能生龙活虎地爬起来了。
坐在床头的徐应白闻言松了一口气。他的胸膛还在急促地起伏着,心跳得厉害。他两辈子头一次被人吓成这样,万箭齐发的场面都没有付凌疑嘴角突然涌出血来得惊悚。
徐应白差点以为付凌疑是要自杀,这才慌不择路的一手刀把人拍晕。
“真是个混账东西。”
徐应白想到刚才的事情,忍不住揪了一下付凌疑的头发解气。
付凌疑现在全身上下都是针,扎得跟个刺猬似的,也就能揪揪头发解气了。
而后徐应白又沉默下来,自己眼见付凌疑嘴角溢血都已经这样……那上辈子呢,付凌疑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万箭穿心坠落江中,心里又是怎么想的。
他甚至连片衣角都没捞到。
换做自己是付凌疑,眼见心上人如此,或许也不会比他好多少。
徐应白重重叹了口气。
付凌疑实在是他两辈子里面的一个意外。真就躲不开了。
等到傍晚,徐应白看完了三个小堆的文书,付凌疑总算醒了。
他被扎成了半身不遂,动也动不了,徐应白见他醒了,自己起身拿了点水给付凌疑润了润干裂的嘴唇。
付凌疑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目光逡巡在他身侧,舍不得挪开,看得徐应白脑仁疼。
这混账玩意儿。
喂完徐应白用指头戳了一下付凌疑的脸,冷声道:“这会儿疯不起来了吧。”
“自虐发疯算什么本事,”徐应白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付凌疑,“有本事就站到我身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