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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1页）

长话短说，时至二十世纪出年，大清帝国害了癌症，气数已尽，非垮不可了！&lso;墙倒众人推&rso;！众人推的方向是完全一致的；方法也完全相同。只是你推你的、我推我的罢了──这便是满清末年，中国革命运动的形式和性质。

驱逐满人、建立民国、以美国为模范

再问一句：这些革命团体和革命单干户的共同方向，共同方法，又在哪里呢？要言之，则以一九○三年出版的畅销书，邹容烈士所写的&lso;革命军&rso;，最有代表性，我们这位死年才二十二岁的&lso;邹大将军&rso;主张：&lso;推倒满洲人所立北京之野蛮政府&rso;；&lso;驱逐居住中国之满洲人&rso;；&lso;诛杀满洲人所立之皇帝&rso;；&lso;建立中华共和国&rso;；──这个&lso;共和国&rso;还要&lso;以美国为模范&rso;。如此而已。──?这几条简单的口号，实在是辛亥之前，大清帝国之内，从朝到野、从男到女、从老到少、从农村到都市、从国内青年到留日、留欧、留美的学生，乃至绝大多数的华侨，一致的呼声。他们的方法则是组织革命团体，活动新军，联合会党……&lso;他们的精神，干干干；他们的武器，手枪炸弹……&rso;。

可是把这个全国统一的意志（nationalnsens），简单的概念化（nceptualize）一下，还不是孙文那两句老口号，孙文和杨衢云在十年前不早就叫过了？那时无人理睬，现在却变成了全国人民的共同意志。这一下不得了，孙文就变成全国共同意志的发言人，将来中国的形象；和意蒂牢结中的&lso;先知&rso;（prophet）了。大家想到了他，敏感的青年留学生就要扳请他出来现身说法，甚至实际领导了。这样一来，救使得我们的国父孙中山先生从美洲的灰溜溜，变成了欧洲的香饽饽了。

佛郎、马克雪片飞来

首先汇了八千佛郎把中山请到欧洲去的，是一群湖北籍的留欧学生朱和中、贺之才、胡秉珂、魏辰组等人。朱、贺等湖北青年原来也是武昌城内满口新政、革命、排满的小捣乱，声势颇大。湖北早期地方当局的张之洞等原亦是新派官僚，对这些小把戏一面羁么、一面&lso;充军&rso;，乃拨资把他们送到海外留学，以免他们在国内鼓舞青年造反。其中最激烈者则送往遥远的欧洲，较和平者，则送往东邻日本。所以他们都变成留欧、留日的&lso;官费生&rso;。

那时的&lso;官费&rso;和后来的&lso;庚款&rso;一样，是十分充裕的。因此每一个&lso;官费生&rso;都是个小富翁。加以他们又是富裕家庭出生的小少爷，轻财仗义。既到&lso;花都&rso;等大城市，才发现自己原是些土包子，而孙文却是满口流利英语的留学生老前辈。敬佩之心，不觉油然而生。乃通过与中山有旧的鄂籍旅美学生刘成禺，邀请中山先生赴欧一晤。

这时待在纽约的孙中山，原是个一文不名的穷光蛋。我相信他那时在纽约以&lso;打工&rso;为生。五十年后的不才，也是纽约市内的一名穷光蛋，也以打工为生。深知这批打工仔当中不乏藏龙卧虎之辈也，而我们的国父孙中山先生，便是我们打工仔前辈中最大一条&lso;龙虎&rso;。只是在一九○四年冬季，忽然八千佛郎，凌空而降。他不管中了&lso;乐透&rso;头奖。因此一下把&lso;银盘&rso;扔掉，一溜烟跑到欧洲去了。──在欧洲，中山先生是个有崇高声望的。因为他是当年震骇世界的伦敦&lso;西安事变&rso;的主角。

在欧洲大陆，尤其是在布鲁塞尔和柏林，中山与那百十个汉族留学生真是一拍即合。他是个名震国际、革命经验丰富、英语流利，又博击群书，满肚皮哲学，而又有正式d学位的老留学生，那批斗志昂扬，却两头不通气的小竹节们，哪能和他比？很快的中山就搬出他那&lso;驱除鞑虏、恢复中华、建立民国、平均地权&rso;的老套，把他们组织起来了。──这个新组织是没有名字的。中山先生怕引起留学生的反感，没有把他那个早已死掉的&lso;兴中会&rso;搬出来复活（事实上年前他尚在檀香山时，已不愿再用这个老名字，而改用&lso;中华革命军&rso;了）。

这时中山觉得自己已经是个世界级的革命领袖，与英法政府都有往还，实在不能再住rooghoe了，他要搬入一级观光大旅馆。这意见一经提出，信徒们从无异言。据朱和中回忆，大家&lso;争相捐助&rso;，佛郎、马克如&lso;雪片飞来&rso;。中山既得巨资，在巴黎、伦敦大活动一阵，尚余&lso;万余佛郎&rso;，乃乘高级邮轮，直奔远东去者。（作者注：那时留法公费生每月学杂费为四百佛郎。）

中山在巴黎时虽然还有些不愉快的小事，如汤芗铭等四个&lso;反骨仔&rso;，偷他的文件向清吏告密。殊不知清廷驻法公使孙宝琪已早存戒心，不敢妄动；还是把法国公文直接退还给孙博士，并恭送中山离境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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鞑虏易驱民国难建

一个&lso;开始的结束&rso;

中山这次自海外归来，可说是&lso;适得其时&rso;（perfecttig。他是十二月二十五日在上海上岸，十二月二十九日全国十七省代表在南京开&lso;中华民国临时大总统选举会&rso;（每省一票），他就以十六票的绝对多数，当选了&lso;中华民国&rso;的第一任&lso;临时大总统&rs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