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喇沁的镇子上一夜风雪急骤,天亮时也未减缓,反而有愈发加大的势头。
清晨,客栈的伙计匆匆跑上楼,扣了扣独吉鹘补的门,独吉鹘补片刻后问:&ldo;谁?&rdo;
伙计恭恭敬敬隔着门道:&ldo;楼下有客人找您,说是回信来了,让您下去见面。&rdo;
独吉鹘补起身,穿上衣袍,开了门,冷冷瞥了伙计一眼,伙计立刻低头闪到一边去。
独吉鹘补几步下了楼,不耐烦地看着大堂里等着他的那人,正是昨夜酒馆里劝他的人。
那人塞给独吉鹘补一张纸条,面上神情不大好看。
独吉鹘补展开纸条看了看,神色顿时烦躁起来。
&ldo;他发怒了,让你把人恭恭敬敬送到临潢城的宫里,不可动他一根手指头!&rdo;那人神情也很烦,却是责怪独吉鹘补无事生非惹了麻烦。
&ldo;知道了!用你说!滚!&rdo;独吉鹘补心情十分不好。
&ldo;人呢?在这里吗?&rdo;那人却坚持要看见虞珂才行。
独吉鹘补阴冷的眼睛看了看他,一把抓住他衣领将他拎起来:&ldo;少他妈多管闲事!送完信没你事了!&rdo;
那人这才不情不愿离开,心里十分厌恶独吉鹘补,恨不得大王子立刻下令诛杀他。
独吉鹘补转身几步上了楼,一把推开期思房门,却发现屋子里空空如也,龙筋绳断在地上,灯火燃尽,期思连人带衣物皆不见踪影,立刻狠狠一踹桌子,把桌子踹得散了架。
&ldo;小杂种!&rdo;他恨恨骂道。
随即转身回房间,提上大克伦弯刀拎起裘衣便推窗跃到后院里,密集的风雪顿时包围了他。
他从马棚牵出马,翻身上了马背,狠狠抽了一鞭,马儿嘶鸣一声,前蹄一扬狂奔出去。
大雪今日遮蔽了天空,镇子上没什么人,风雪怒号着裹住独吉鹘补和他身下良马,几步之外什么也看不见,他阴沉的眼里满是怒火,挥鞭催马,也奔出了镇子。
庆州的一座府宅内,阿思古悠闲地进了院子,拽住一个小厮问他:&ldo;絷荒呢?&rdo;
小厮恭恭敬敬道:&ldo;世子在侧院,与客人练武过招。&rdo;
阿思古挑挑眉毛,奇道:&ldo;呦。&rdo;
说罢晃晃悠悠去了侧院,远远就听见金铁铮鸣交错的声音。
阿思古到院门口,看见元酀手执承影剑,身形矫若游龙,修长的身子蓄足劲力,一跃而起,空中腰间一拧,旋身避过对方如雨剑势,随即反身出剑,剑身如水交错,嗡鸣不断。
与他交手那人却身形轻灵无比,一身白衣随风而动,手中春山剑银光如水,出招雨落春风,如缱绻的桃花,不知不觉间封锁了元酀周身退路。
元酀回身一道凌厉剑气,那人却旋身一点一跃,立于元酀的承影剑尖,随即一剑抵在元酀肩膀,点到即止,白衣翻动间又落在地上,笑着道:&ldo;不错,明年为师也未必是你的对手。&rdo;
元酀站直了把承影剑收回鞘中,朝他一礼。
阿思古拍着手进了院子,浑厚的声音道:&ldo;絷荒,这就是你的师父?行踪神秘的师父,能不能也教教我?&rdo;
元酀转头看见阿思古,扬了扬下巴:&ldo;来来来。&rdo;
阿思古笑笑说:&ldo;那还是算了,早就听你说过许多遍,师父很严格。&rdo;
那人面容俊逸潇洒,长剑也收入鞘中,白衣胜雪,正是重逸。
重逸笑着道:&ldo;知难而退也是很好的,元酀,该跟你朋友学学,不要总是死磕,倔的如同一头……&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