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姗耘对李和崇说:“若真有图谋,图谋不成自然要回老巢的。”
李和崇看向吴姗耘。
“若没有,那便更好。”吴姗耘说,“圣上安危为重。”
李和崇看了她片刻,说:“以后认人的事都由你来办。”转身又问:“他,是个和尚?”
吴姗耘说:“剃发了,看打扮似是僧人。”
李和崇点头,带着大耳离去,等到拐角处却立住,回头看了吴姗耘好一会。
大耳问:“圣上,怎么了?”
“裴岳竟没有与我说。”李和崇低声道。
“什么?”大耳支棱着耳朵问。
李和崇一笑,揪住他的耳朵,笑道:“白叫了‘大耳’。”大耳佯装疼得直叫唤,主仆二人施施然而去。
裴岳盯着露出一条缝隙的窗户,灰尘飞沫在一线之地飞舞。
吴姗耘推门进来。
裴岳问:“按我说的做了吗?”
“都做了。”吴姗耘说完,等了等,又说:“一如你所料。只是,为什么要我说他是个和尚的事?”
裴岳说:“这样他才会相信。他已经对我生了戒心。”
吴姗耘问:“他,真是景王的儿子?”
裴岳轻笑了一声,说:“你与他是患难时的情义,他不会忘了你的。此事做成了,我会让你与他在一起的。”
“若是没成呢?”吴姗耘问。
裴岳未答。
在这片沉默中,吴姗耘听到自己的心跳一下一下变得又重又沉。
若是没成,她便是头一个死。
吴姗耘关上门,朝身后看了一眼,目光好像穿过门,看到了裴岳,她不禁有些难过:在他眼中,自己就是这样愚蠢,小命就这样微不足道吗?
以她这颗让人瞧不上脑子,隐隐已猜出了一些裴岳的谋划。
果然,两个月后,第三批送来的认亲队伍中,有一个人逃进了京郊的小山寺。
尾随的锦衣卫扫荡了这片寺院,却遇到些蹊跷事,杀遍所有僧人,却不见这逃走的人。无奈,为遮掩架起火将整座山头都烧了。
火刚起时,一个高壮的半老和尚从火中越出,哈哈大笑,道:“多福那厮,欺师灭祖,杀师父和兄弟,妄图瞒天过海,想得倒美,他才死有余辜!”众人追赶不及,放跑了这和尚。
李和崇听了回报,眼睛都直了,低低地说:“他竟也没死?怎会没有”忙又问:“他还说了什么?”
“他还说,他说,他说”回禀的锦衣卫把眼一闭,飞快地说:“他说‘当今天子是景王之子,寻找李锐是为了杀人灭口。不信,就看看他大腿上,有没有一块红胎记。并有景王府白玉燕子为证。我就是把他从景王府偷出来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