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天,伤员撤了个干净,城门也有隐隐打开的架势了,可秦夫人还没捉到,吴子言的意思是再拖一拖。
但商贩和百姓不干了,尤其是商队们,本身就是行经此处,货物堆积不说,还不让人回家,哪有这么欺负人的。
迫于民众的压力加上楚旬搞出来的丑事,他们只得先开了一扇东城门,但审查十分严格,想送秦夫人出城,依旧是天方夜谭。
越来越多的伤员从药堂撤走了,入夜,她们齐聚在后院,开始商讨起了送走秦夫人的计划。
“前几日我去问了,现在药品短缺,钱老头已经拿到了出城令牌,不如。。。。。。”竹溪提议道,可随即她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虽然草药不会全部倒出来查验,但如果药筐子里还要装个人,先不说背不背的动,就说城门检索排那么长的队伍,不得把筐里的人闷死。
“我倒是有个想法,不过曲折些。。。。。。”江绾托着下巴思索道。
“不如我先试着联系城中旧部,再想办法出城?”秦夫人焦急道,她每天都过得胆战心惊的,在这医馆中走每一步都要深思熟虑,生怕被有些眼尖的士兵瞧出来。
众人静默一阵,纷纷觉得这个想法不妥。
忽然,芙蓉像是想起什么了一样,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我记得!”她噌的站起身说道,“白老将军喜欢吃卢氏豆腐,那个卢家的姑娘来过我们这儿抓药,前几天她还问我要不要首饰,她说能托她爹娘从外面捎进来。”
“她家庄子上每天都得运新做的豆腐进城,白老将军嘴馋,就给了他们夫妇两块牌子。”
“每天?!”竹溪不可思议,“每天都进货那就是每天都能卖光咯,生意这么好来我们这儿还赊账?!”
她回想起她上次客客气气的去要账,结果那卢夫人把她拒之门外,还说什么乡里乡亲的大家都是半年一结,哪有一月一要的道理。
“账目我就不清楚了,不过她娘确实挺抠的,卢清都多大个姑娘了,长得那么漂亮,她们家也不说给置办几身好行头,她天天不仅得给自家铺子帮忙,还得做点手工倒卖点小玩意儿,给她自己攒点嫁妆钱。”芙蓉抱怨道。
“如果能偷梁换柱,将卢夫人换成秦夫人的话。。。。。。”江绾思索道,众人的目光齐齐向秦夫人看去。
“此举会不会太过冒险。。。。。。”竹溪欲言又止,虽然她们三人说好了,这回送走秦夫人后立刻离开平华城,但万一卢夫人不上钩,那她们岂不是还得另外再找其他合适的人选,太耽误时间了。
“我愿意一试。”秦夫人肯定道。
计划就这么草草敲定,正在竹溪准备落锁关门时,门缝中却突然横叉进来了一只布满泥土的短靴。
来者是三个打扮得像土匪的男人,其中一人还是独眼。
他们的长相倒是看起来沾亲带故的,都是短鼻小眼,下颚宽厚、层层叠叠,长着黑斑的头顶上毛发稀疏,甚至就算穿着修身的裘衣也掩盖不了那快要把腰带撑破了的肥肉。
比年猪还像年猪。
这是竹溪见到他们后下意识得出的结论。
“掌柜的,我大哥骑马时摔坏了胳膊,来,给我们接一接吧。”
其中一男子满脸淫笑的招呼道,他们期待着看到看到医女们害怕的神情,但并没有,那关门的女子只是微微皱眉,然后二话不说走上去扶住了那个‘手断了’的男人。
肥猪见她如此主动,色眯眯的伸手准备将她抓住。
可刹那间,他的手肘传来一阵酥麻,伴随着钻心刺骨的疼痛,他几乎本能的向门口跳去,谁料重心不稳,被门槛一绊,直直摔下了阶梯,痛苦的哀嚎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