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会考的时候,知夏十分放松地做完了试卷。因为陈正文说了这个分数到时候是由学生自己查,学校只要了解大家的分数等级就行,她便一道错题都没写,想着拿了满分也可以说自己只是碰巧考到的都是背到了的所以才拿了4a。
倒是期末考,这个从出试卷到批改分数的全部流程都是学校自己完成,知夏的做题状态便和昨天会考时完全不同,做得十分纠结。
拿到试卷,她首先是扫了一遍题目,确定大概的难度等级,接着开始思考哪道题空着“不会”,哪道题只写第一问,第二问“想不出来”,而选择题就比较玄学地把橡皮拿出来用尺子切出了一个正方体并在其中四个面写上“abcd”四个字母,让“运气”来决定哪道题应该错,毕竟有的时候还是可以“蒙对”一道选择题的。
至于马虎算错、写错答题区域……这种低级错误她觉得就没必要了,毕竟她为了让粉丝觉得励志,特意思考了什么时候应该是什么样的“分数水平”,努力让自己在高中阶段的分数可以呈现出阶梯的增长状,已经够艰辛了。
以防作弊,每场考试都会换监考老师,在进行理综期末考的时候,负责监考知夏这个考场的人碰巧就是陈正文,他一眼就看到了根据座位号坐在了教室后排的知夏,也在监考的时候有意无意地多分了些许注意力在她身上,自然看到了她“扔骰子做选择题”的举动。
陈正文:……
之前他也在普通高中教过书,监考了很多场考试,自然知道有很多成绩不好的学生都会用类似的方法靠“运气”考试。但自从他来到京都外国语高中教书,负责的又是目的是高考的班级,和11-20班的考试是分开的,就再没见过这种做法。
如今在知夏身上看到,真的是熟悉又陌生,并且带着深深的嫌弃意味。
陈正文皱了皱眉。
一个教室有两个老师监考,轮到另一个老师站在讲台上看着了,他便下去绕着看有没有学生“做小动作”。考场的桌子安排成了四列,他便按照“s”形地走,两次路过知夏身边的时候都特意稍稍放缓了脚步,眼角的余光偷偷瞥向她的试卷。
意料之外的,知夏写字很好看,清隽雅致之余,笔锋又有些许凌厉,看上去一点也不像是她会写得出来的字。不过,被她压在手下的那张试卷似乎稍微难点的题都被空了出来,她敛着眉头,似是在苦思冥想,倒是很符合她应有的水平。
陈正文收回视线,心下不屑,转念想到祁思明,估摸着他和知夏也就差不多的水平,不由得暗暗庆幸他俩的成绩都是挂在20班,不会拖累自己班的平均分。
事实上,知夏也确实是在苦思冥想。这是她第一次参加考试,不清楚其他同学的水平,摸不清底细也就让她不确定自己到底考多少分合适,一时间便陷入了纠结之中。
万一考太高了,后面还怎么让成绩呈阶梯状励志骗粉丝?万一太低了,别的不说,光是董昕蓉、迟曼彤还有班上其他同学见缝插针的免费补习就能让她一个脑袋两个大,实在是“受宠若惊”。
抿着唇,知夏陷入了沉思,表情十分严肃,在空着的几道相对较难的题目里筛选着相对再简单一点的题,并认真考虑自己是否要写答案。
“考试结束,考生停止答题——”广播里传来普通话标准的通知,知夏放下笔,将试卷摊开,正面朝上地等着监考老师来收。
收到知夏的试卷时,陈正文大概地扫了一眼,发现知夏现在的试卷比他之前绕场巡视偷看到的时候又做了好几道题,估摸着是想蹭一点步骤分,便也没有在意,毕竟这是理综试卷,和他负责出题的数学两杆子打不到一起,也就不知道知夏答出来的到底正确与否。
——反正及格是不可能的。
陈正文对此心知肚明。
这是高二下学期的期末考试,等放暑假回来学生们就会升为高三党,即将面临高考难题。会考的试卷是教育局负责的,全是统一,单纯是为了毕业证而已,难度非常之低,即便是11-20班的那些同学过不去的都少,更别提1-10班了,很容易给学生们造成一种“我学得已经够好了,不用再担心高考有没有可能考砸这件事”的假象,老师们便决定在紧接其后的期末考试难度上进行提升,给大家一个警示。
放在以往,大概满分150的试卷,1-10班的总体平均分会达到130左右,但这次期末试卷的难度大幅度提高后,根据老师们对学生的了解,预估平均分会降低到90分左右的及格线上面,最高分不会超过130,因为后面的题目其实完全超纲,除非学生自学了,老师们甚至在课外拓展也没有提到过。
考完试,各班都开了个简短的班会,主要是通知一下放假时间、各科作业以及具体成绩会什么时候公布等消息。不过,和11-20班不同的是除了这些,1-10班还有另一个通知要宣布,就是关于国际数学奥林匹克竞赛的报名。
“9月份开学,到时候学校会组织你们一起去参加市联赛,我们年级默认的是1-10班所有学生都报名。不愿意参加的同学举手示意一下,我帮你们取消报名。”陈正文的视线在教室里梭巡了一圈,等了一会儿,意料之中的没有人举手,毕竟能靠成绩来这里读书的学生都在学习方面有野心,也或多或少的有些许自傲,对于可以和来自全世界的佼佼者一较高下这件事自然也期待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