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乾宫,李佑看着眼前的极几乎没怎么动过的吃食沉默不语。
福临心疼地叹息一声,
“娘娘已经好多日没有正经吃东西了。昨日也就喝了几口水而已。这样下去可如何是好啊!”
李佑冷峻的脸上看不出悲喜,淡淡地问道:
“她还是不肯开门么?”
福临点点头,几日之间原本保养的水光溜滑的面皮也显出几分老态和憔悴来。
他轻叹一声,这一对儿真是操不完的心。
当初皇上还是齐王的时候,不得已要迎娶周丞相的嫡女。淑妃就派人送还了皇上送给她的所有礼物。
还有一只没完工却被绞烂了的荷包。
淑妃看似文弱,骨子里却有一股子倔强的劲。当初她是怀着和皇上决绝往来的决心送还了那些东西。
那一回,把皇上给急的。
新婚后三天,亲自翻了武安侯府家的后墙,还是福临给把的风。
也不知皇上给淑妃使了什么妙计,出来的时候两人已经重归于好,又变得蜜里调油。
进了齐王府,小两口虽不能日日相见,但每每见面总是好得跟一个人似的。
福临跟着齐王这么多年,自是知道他心中的抱负。
可心里装着皇位和天下的男子,哪里还装得下太多的情爱。
为了皇位,齐王不得不整日阿谀周旋,不得不整日整夜的筹谋,不得不觥筹交错,逢场作戏。
选择站了齐王阵营的郑家和周家,虽表面上极力推崇,可私下里却也忌惮齐王羽翼渐丰,不断提防和试探。
一碗装病装柔弱的苦药,皇上整整喝了三年。
三皇子死的时候,皇上何等悲痛。独自一人躲在承乾宫里默默流泪。那是他真心喜欢的儿子。
可天一亮,皇上还是扯起笑意,去延禧宫赴贵妃的春日宴。只因,当时先太子余孽逃亡南蛮,鼓动南蛮来犯,西南局势异常紧张。皇上不得不依仗郑家。
淑妃自行迁宫,紧闭宫门。皇上每每思念之时,就星夜走到重华宫门外,隔墙遥望。
福临不懂,明明相互都有情谊,为何就非得走到这一步呢?
如今更是如此。
皇上扛下了所有压力,不顾周丞相带人日日上奏,不顾皇后日日哭诉,也要将淑妃扣在承乾宫偏殿,这分明就是在保护淑妃。
淑妃怎么就看不明白呢?
“皇上,娘娘的性子倔,这是非要皇上彻查三皇子当年的死因方才罢休啊!”
李佑一挥手,宫婢已经托着那盘吃食下去了。
“朕何尝不知?可这牵扯到皇后,关系重大,不可草率。”
事关朝政,福临不敢多言。只得垂手默默站在一旁。
只听门外来人通报,顺妃来了。
李佑点点头,顺妃被宫婢引着走了进来。
顺妃行了礼,从身后宫女手中接过一个食盒,亲自上前,逐一摆在案头上。
“皇上,臣妾听闻皇上这些日子都没有好好吃东西,甚是担忧皇上的身子。特地做了几道家乡的美食,皇上瞧着可还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