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杀手有些惊讶地对视一眼。
面对这些刀口舔血的人,寒酥心里忐忑,也很害怕。可是她不能将这种害怕表露出来。她觉得自己的这套说辞有效的可能性不高,可是她总要试一试,不能坐以待毙。
过了一会儿,杀手头笑了笑,点点头道:“你确实伶牙俐齿也有胆识,若是男子必然是要入仕当个滔滔不绝的文臣狗官。今儿个要是换个人,咱们哥儿几个说不定就被你说服了。可对方是赫延王,敢对赫延王下手,谁不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咱们根本就没想活命。”
他摇摇头,怜悯又惋惜地看着寒酥。
寒酥的一颗心沉下去。
她还能怎么自救?她脑袋空空,垂在身侧的手指尖嵌进手心,她逼着自己冷静,另想对策。
一个杀手悄无声息地院门外回来,他瞥一眼屋内的寒酥,对杀手头子禀话:“赫延王到了。”
“一个人?”
“一个人。”
“走。”
杀手头转身往外走,在他身边的人立刻将寒酥的房门关上。
他来了。
寒酥一时说不清心里什么滋味儿。她惶惶呆立了片刻,直到关门声将她思绪拉回来。她立刻跑到窗前,抓着封窗的木板朝外望去,对走远的几个杀手大声道:“他是挽救大荆的人!没有他,我们都是北齐的奴!他心胸宽广珍重大荆每一位子民,若你们受人要挟,向他坦然禀明,他会宽宥你们帮助你们!”
那几个杀手没有回头。
天边的晚霞烧到尽头,东边的阴云气势汹汹而来。
封岌走到山下时,瞥一眼山石上的血字——卸下兵刃。
他收回视线,继续往山上走。这些年,他身边早已没有带兵刃的习惯。
一直走到废弃的土匪窝老巢,封岌目光深沉地瞥向面前这些杀手。时常命悬一线的十几个杀手在面对手无兵刃的封岌时,还是要打起十二分精神,个个握紧手中刀剑,不敢马虎。毕竟面前这个人,纵使手无兵刃也能在疆场穿过无数刀戟取敌方首级。
“放人。”
封岌声音沉凉。完全没有受制于人的慌怒,反而像在下达命令。
杀手头子握紧手中的银剑,他收起向来懒洋洋的态度,警惕道:“人在院子里,烦请将军来接人!”
虽然眼前只封岌一个人,可是杀手仍是担心在看不见的地方有人埋伏,可若进了难攻易守的土匪窝,便不怕腹背受敌。
封岌步履从容地往前走,面前的十几个杀手小心翼翼地向后退。
封岌走进了土匪窝停下脚步,威严命令:“我要见到人。”
杀手头子摆了摆手,让手下去将寒酥带过来。
封岌看着寒酥被押着走过来,一把长刀架在肩上,刀刃抵在她脖子上。应该很重吧?封岌皱眉,眉宇间浮现几分不悦。
寒酥也看见了封岌。
她紧抿着唇,心里的惧突然多了起来。已不是先前只为自己而惧,如今也为了他而担心。
封岌十分清楚对方挟持寒酥不是要从他这里得到什么,目的明确想要他的命。他也不废话,直接道:“放人。”
没人动作,压在寒酥肩上的刀也没有移开分毫。
封岌冷笑:“我已孤身至此,尔等还不敢把人放了?”
“让将军笑话了,我等确实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