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刮起大风。
陈晏正好没睡,想起家后的菜棚,拿着手电开门。
从东屋出来,堂屋的门正好打开,梁竞舟穿着薄薄的长袖,“干嘛去。”
陈晏打了个哈欠,“我去看看塑料布刮飞没,你先睡。”
梁竞舟快步接过手电,一根手指戳了下陈晏后背,从门后找了个铁锨,头也没回。
“我去看,你回去睡觉。”
他个子高。
几步消失在屋外。
陈晏抬头看了看天,到厨房冲两杯奶粉。
当初盖棚子的时候陈晏特意埋的深,拐角有点褶皱,还好掀的不多。
梁竞舟用土重新埋了埋,又用脚踩了几下,确定不会掀起来,这才回家。
陈晏端着碗出来,“喝点暖和。”
他手上沾了泥,陈晏避开梁竞舟的胳膊,举着碗,“我端。”
梁竞舟从记事起就没被人喂过饭。
这个姿势有点别扭,他定定看了陈晏几眼,这才低头,唇边水淋淋的,睫毛的阴影打在眼睑下方。
陈晏看呆片刻。
等回神,梁竞舟歪着脑袋和她对视。
眼神意味深长。
陈晏狼狈不堪的躲开视线,捧着碗,“厨房烧了热水,你洗洗手再睡。”
她落荒而逃。
梁竞舟杵着铁锨,莫名心情很好。
陈家从陈四海进去之后,陷入安静,每天只有早晚能看到陈二军两口子急匆匆的出门。
路上也不跟村民聊天。
眼看选举越来越近,有人说估计这次村长要换人了。
陈晏对这些传言毫不在意,她去县城买了手表用的材料,之后每天就是吃饭睡觉修手表,来了兴致就去调戏调戏梁竞舟。
小梁同志每每总是脸色通红,嘴上不服输,动作很诚实。
那天又下雨。
天空乌蒙蒙如同压下的幕布。
陈晏换好十只表带,就像她原先说的,每个里边都加了指南针,其中两个还有定时的功能。
梁竞舟难得没出门,在家陪着她。
天气越来越冷,他跟个入冬的猫似的,怀里揣着兔子,饼子吃的多,胡萝卜的碎屑抹在他外套上。
梁竞舟见天的大呼小叫,“陈晏,饼子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