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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第2页）

我重新在秋千上坐下：&ldo;略有耳闻。殿下何必故意惹恼陛下？&rdo;

升平道：&ldo;皇兄对孤，心中有愧，若不知道孤恨他，便不会放孤出宫。与其在宫中等死，不如常伴青灯古佛，彼此也都放心清净。省得母后总是牵挂，皇兄总是后悔，彼此无益。&rdo;

我叹道：&ldo;臣女明白。&rdo;

升平微微一笑，拉过我的手道：&ldo;想不到在宫里这么多年，倒是你成了知己。&rdo;

我忙道：&ldo;臣女不敢。&rdo;

升平道：&ldo;孤将你看作和采薇一般，是孤的妹妹。孤见到皇兄刚来的神气，还是想见你一面的，可见皇兄对你有意。你若不想嫁，可要早作筹谋。&rdo;

我笑道：&ldo;既然殿下将臣女看作妹妹，那臣女也和采薇一样，与殿下一道去修行好了。不知殿下可愿意收下我这个俗人？&rdo;

升平指着我的心道：&ldo;你心有不甘，出家也无益。即便是采薇，陪孤一两年也依旧要回家嫁人。你们大好的青春，何必陪着孤这个半死之人？&rdo;

我拈着衣带，无言以答。

两日后，升平长公主拜别太后，去敕建白云庵落发修行，采薇随侍。我亲眼旁观升平长公主在佛前剃度，褪下华裳丝履，穿上缁衣芒鞋。

落了发，哪一边有发，哪一边烧伤，再也无关紧要，更无须修饰。粗糙的芒鞋，也能走出一条全新的路。

第二十一章毋望之人

从白云庵回来，皇后召我去守坤宫询问升平剃度的情形，我一一作答。皇后听罢，默然良久，只叹了一句可怜，又道：&ldo;后面的昙花要开了，你若不嫌疲累，便陪本宫赏花。&rdo;

我还沉浸在升平长公主出家的伤感之中，闻言一怔，恭敬道：&ldo;臣女遵旨。&rdo;

守坤宫的后花园中开满了各色夏花，再也不是牡丹独霸的情景了。紫薇花和木槿花开得正好，在月下是泼墨般的朱紫之色。风中满是茉莉花清软的香气。雪白的茉莉如被明月照亮的鳞云，挨挨挤挤地铺了一大片。

皇后与我刚刚坐定，便见苏燕燕引了史易珠过来。史易珠身着月白纱衫，美人蕉纨扇下杏色的流苏如火红的流星越过一大片云彩，清雅中带着热烈的灵动。她斜斜绾着倭堕髻，只簪了一朵深紫色的蝴蝶花。我呆了一呆，仿佛是许多年前，在暮春的夜色中，锦素在陂泽殿凭窗远望。她珠玉全无，发髻上也只簪了一朵深紫色的蝴蝶花。那蝴蝶花是锦素沁入骨髓的孤清与落寞，却是史易珠刻意的随心与简朴。

皇后笑道：&ldo;都这会儿了，你竟还没有出宫？&rdo;

史易珠行了礼，笑道：&ldo;回娘娘，今日不知怎的，宫里特别多事，便误了出宫的时辰。且臣女还有好几件事决断不下，要回禀娘娘，明天才好去办。&rdo;

皇后指着她右手下的白石条道：&ldo;坐。&rdo;于是史易珠很简洁地说了几件内阜院的事，皇后一一指点，又道，&ldo;这些事情以后你自己瞧着办。&rdo;转眼见我签了一块蜜桃只是笑，便问我，&ldo;这桃不甜么？&rdo;

我以折扇障面，微微一笑道：&ldo;臣女是觉得易珠妹妹聪明能干，且绮年玉貌，灿若明珠。臣女和她一比，便是鱼眼睛了。&rdo;

皇后笑道：&ldo;易珠的能干，还不在这些琐事上。不过，你也有自己的好处，你们是一双明珠才对。&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