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何度冷漠地丢开了他的领子:“如果他是无辜的,我们当然会救他,前提是你把你知道的全部告诉我们,将功折罪,可以叛你个死缓。”
“不用了,我的罪赎不清了……我没有让那玩意儿流通到市场,他跟我翻了脸,绑了小越离开了,几天前我收到了‘蜘蛛’的威胁,他发来了视频,小越被放在水族箱里差点被淹死……我只能找到那个水族箱在这个海洋馆的仓库里,然而过来时他已经带着小越跑了……”毕怀仁哽咽着颤抖地捏紧了拳头,眼睛发红。
“我知道的也不多,只有一个他的藏身地,在临省的某个荒郊野岭,我说不出那是哪里,是昨天在小越的梦里看见的,只有我的精神体能带你去,”他开始喘息了,脸色愈发苍白,“目前应该还没有转移,但距离可能有些远……”
说着,一只负伤的秃鹫出现在毕怀仁的肩头,嘶哑地叫了一声。
张何度和画文同时抬手,一群萤火虫裹挟着一只虎鲸陡然出现在眼前,在海洋馆中盘旋。
毕怀仁看了眼他们两人,心下了然:“哨兵和向导精神体配合可以更快找到具体位置……就交给你们了,帮我对小越说一声……对不起,我爱你……”
秃鹫展翅腾空而起,浑身萤光的虎鲸悠长地鸣叫了一声,紧随其后,瞬间消失在视野中。
和精神体紧密联系的三个人同时闭上了眼,密切地感应着精神体的动向,张何度的虎鲸主要负责追踪,画文的萤火虫负责定位,每到了一个重要地点就留下一只萤火虫做标记。
在最前面带路的秃鹫竭力保持着平稳,但它灰褐色的翅膀已经开始透明。
毕怀仁快死了,他几乎是凭着最后一口气带领着他们。
这是画文第一次如此远距离操纵自己的精神体,他精神力比较弱,只能勉强跟上虎鲸,萤火虫如同覆在虎鲸身上的萤光铠甲,飘出了一条明亮的尾巴。
此时如果有哨兵或向导在室外,抬起头就可以看见一道不甚明显的流星划过天边,抬起手机照了一张才发现无法显形,精神体留下的痕迹是肉眼不可见的。
三人静止在原地无人敢打扰,医护人员只能勉强给毕怀仁止血,但他的生机消失得很快,更多的是精神力的大量流失,他近乎是不要命的输出自己本就干枯的精神力,拼命冲向爱人梦境里出现过的地方。
那是一个暗无天日的废旧化工厂,瘦弱的小越被关在一个铁笼中,四周全是剧毒的蛛丝网,他一动也不敢动。
这是他被“蜘蛛”带走的第三个月了,只有营养剂能勉强维生,已经瘦到脱形快精神崩溃的小越只能坚信,他留下的线索会有人发现。
昨天他好像梦见毕怀仁了,如果是三个月前他在心里把毕怀仁咒骂了个透,现在他只想见一见他。
长时间分隔的哨兵和向导都会感到焦虑,哨兵会直接疯掉,向导情况稍好,但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中,普通人都会发狂,更别说向导。
小越无助地蜷缩在笼子的角落,浑身发凉,他之前被泡在水里好几天,他甚至求“蜘蛛”杀了他,但是这个变态却说他从不杀向导。
现在小越只有不断念叨着毕怀仁的名字,精神体异常的波动让他越发不安,毕怀仁那个混蛋是不是出事了?
这种波动越来越强烈,甚至伴随着丝丝刺痛传遍神经,一种灵魂生生被剥离的痛苦逐渐强烈。
“毕怀仁……怀仁……”小越实在受不了了,颤抖着爬了起来,抓着铁笼的栏杆看向远处唯一的一扇窗户。
这个化工厂不知道是何时被废弃在了荒郊野外,没有任何人经过,那个变态也不再随时防范了,而且今天下午他出去了似乎就没再回来过了。
精神体的颤动越发明显,这种感觉……是不是毕怀仁来了!
小越惊喜地趴在笼子边缘,奋力张望着窗外巴掌大的天空,也不管周围有没有剧毒的蜘蛛丝了,使劲从笼子里伸出了手,伸向那远处的小窗。
忽地,一个黑影从窗边闪过,小越眼睛一亮,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是一只秃鹫!是毕怀仁的秃鹫!
“怀仁!怀仁!”小越哑着声音拼命叫喊,“我在这里!!”
那只他日思夜想的秃鹫冲进了窗户,翅膀上闪过夕阳金色的光,穿过层层蛛丝网,透过牢笼,扑进了他的怀里。
小越紧紧抱住怀里的秃鹫,泪水夺眶而出:“阿鹫,毕怀仁呢?他是不是也在附近?我好想他……”
秃鹫艰难地抬起脑袋,轻轻地啄了下小越流下的泪水,它已经没有力气叫了,只是用一双幽黑的眼睛看着他,把自己快变透明的翅膀藏在身后。
“……怀仁?”小越感觉不对劲,直视着秃鹫的双眼,透过这眼神,他看到了悲伤和不舍。
秃鹫点了下头,缓缓展开了两米宽的双翼,把小越瘦弱的身躯紧紧地抱住,一缕夕阳的光从窗口照在了它灰褐色的羽毛上,逐渐变得透明,轻盈,如同小越滴在地面的泪水,在空中粉碎,消散。
空荡荡的化工厂回荡着一个撕心累肺的哭声,远处一阵警笛声响起,渐暗的天幕下,一个个闪烁的警灯逐渐靠近,包围了这座孤岛般的废弃工厂。
第44章发情
“化工厂已包围,请求指示!”
“开启屏蔽器,注意掩护,准备救出人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