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各府送上的名册。”仆人禀道。
邬炎纶随意翻着,便觉画中女子虽容貌不一,但美得一般无二,全是温婉贤淑、规规矩矩的大家闺秀。他失了兴致,随口问道:“武将世家呢,没有姑娘适龄?”
“倒有一人。”仆人低低笑着,“但这位将门小姐不擅诗书,整日舞刀弄枪,秉性洒脱狂放似男儿,京城无人敢娶。”
邬炎纶语调温和:“除夕晚宴上,我会会她。”
仆人为难道:“王爷,小的听闻,那位小姐性傲,言道天下男儿不过尔尔,且如今已二十七,比王爷大上三个月。最主要的,是她常年舞刀弄枪,身子强健着,虎背熊腰,毫无,毫无……”
“无妨,去安排罢。”邬炎纶平静道。此时此刻,不知何故,在时隔四个月后,他又想起了萧青棠,她的面容一闪而过。
【“不声不响的,便跑去成亲,这头熊……”萧青棠挥了挥拳头,目光贼亮贼亮的,“他激起了我的斗志,我不信驯服不住他!”】
【666斜睨而来,张口便是吐槽:“你一个孕妇,别去祸害良家妇男。”】
【“不要提孕妇。你见过哪个孕妇,孕期永远是两个月的?”萧青棠磨牙,望着依旧平坦的小腹,苦着脸嗷呜道,“我怀疑那娃化成了怨念,缠在我身上。”】
【666沉吟道:“倒也有可能。我百般查探,甚至向主系统申请,但得出的答案一致,你并未怀孕……”】
白胡子军医困惑不解:“你的脉,分明是有孕,但数月过去,依然是两月孕期,我从未见过此等疑难杂症……”
相比他,萧青棠倒是洒脱笑道:“我风寒已愈,如今身子亦算健朗,应当也无碍,倘若真有事,那也是我的命。”
路途几个月,萧青棠病情好转,回了京城便已好全,便与白胡子军医告别,孤身一人没入人海里。
数月的相处,一行人多少有感情。她临行前,白胡子军医给她一百两盘缠,嘱咐她万事小心,倘若有麻烦,可去寻他。
恰逢宫里缺宫女,急需补充。萧青棠暗暗盘算,孤身在外多有不便,且也不安全,如今又无处可去,不如暂时入宫,待有了安身去处,再做打算。
“嬷嬷,给。”用了五十两,躲过了验身、查户籍诸事,萧青棠得到入宫名额,同几十名小宫女一起,从偏门进入皇宫。
一路上,小宫女们东张西望,唯有萧青棠因司空见惯,是以目不斜视,倒赢得管事嬷嬷的赞赏,又逢除夕晚宴上缺人,便安排她去御膳厨房做些烧水的活。
“这是你的宫女牌,日日挂在腰间不得摘下。”嬷嬷谆谆教诲,四顾看去,又悄悄递上一物,压低声音道,“帮你伪造的户籍合符,收好莫丢了。”
萧青棠由衷感谢道:“谢谢嬷嬷。”
除夕已至,宫里愈发热闹。她在御膳厨房煮水,整日紧张忙活着,额间布上一层细细汗珠。恰逢宫女红苕肚子疼,无法上殿做事,便私下央求她去。
“你帮我一回,”红苕捂住肚子,焦急道,“倘若让嬷嬷知晓,会怪罪我的,咱们调个位,神不知鬼不觉。”
她又耍赖道:“都怪你,拿了一盘葡萄来,害我吃坏了肚子,才干不了活。”
“我又没有让你吃,是你自己馋嘴。”萧青棠无奈下,只能应允。
【666没好气道:“你分明是故意的,知她馋嘴,便弄了盘葡萄,大冬日的,那肚子能不疼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