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出乎夏一心意料之外。刚才的辩论似乎都太顺利了,这才是风浪迭起的开始。
“如果说,被告的父亲决定过户给被告的那一刻起房产不属于被告,那请问被告辩护律师,你出生的时候是不是也要医生写一张出生证明才判定您出生了呢。”这个检控官面对“外星人”开窍了,就是说法律也不按牌理出牌。
说到出生,夏一心一怔,她知道她的出生就像罪恶。“私生女”三个字狠狠困扰她一生。她咬牙捏拳,咽了咽干渴的喉头,正视前方自信说:“检控官是想说特殊情况必须另议吗?也对,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帮个男人打官司?”
此话吓得贾霍比当场一怔,他颤抖着想:自己的辩护律师要调转枪口打自己吗?
“不过,原告的情况也特殊得让我当事人拒绝援助。”夏一心转而直对江哲平认真诉说:“庭上,虽然我当事人的财产变动的确可疑,不过,原告的索取力度更可耻。”
“答辩人请注意用词!”江哲平警告说。
“请听我说完,庭上便觉得在下一点都不过分。2015年,原告无条件放弃抚养权,我当事人因此父兼母职,而且上要养老,下要养小,还要养活自己。这样对于一个事业刚平定不久的80后开支实在过大。而原告离他而去还拿走他百分之五十的生活资金,俨然当时法律已经按情理维护一个女性多判了这笔赡养费。”
“答辩人请说重点!”
夏一心深呼吸一下说:“而原告带着赡养费回娘家快活时何曾理会过我当事人的感受?是一个男人代替这为人母亲心力交瘁的无助。一个男人在外奋斗,回到家还要听孩子哭闹找妈妈,不仅经济上,精神上、劳力上都是折磨,要多少耗费远远不可预计。而我当事人的父亲把房子转给我当事人也是出于对儿子的爱和支援。”
夏一心又递交两份文件上台,说:“我现在递交的是该房产的租赁合同。以及我当事人的孩子罹患先天脑膜炎的证明。其实如果我当事人如果不把该房子进行出租,根本就没有相当的固定收入去照顾这个孩子,甚至连自己也吃不饱。所以我很理解为什么我当事人的父亲会把这座房产交给我的当事人。”
“综上所述,如果检方是以必须援助原告生活的理由再把此名下房产分出百分之五十予以原告,那我作为女人也只好为难女人。”
“如果我当事人因此被判有罪,我只觉得检方不看事实便提出控诉,法庭岂容无理。”
“辩方请冷静。”江哲平审阅了资料后稍稍坐正,“各位陪审团,听了这么多,相信各位心中已有答案,被告是否有罪,是否得援助原告,请给建议。”
经议论,一位陪审代表站起来说:“回审判,我们一众议论后,都认为当年原告放弃抚养权让被告父兼母职、生活有困,因此被告不但无罪,而且伟大。至于援助或赔偿,团体上几位女性议论者都认为,无须再赔出房子的百分之五十。”
“好!”江哲平敲响法槌,“本席宣判,被告贾霍比2015年离婚财产隐窃,分配不公无罪,无须重新分配。”
随着一声“肃立”案件宣布审批完毕。
贾霍比伸出友谊之手一脸羞怯道:“夏律师,谢谢!本来……本来我还私下怀疑你的能力。真的不好意思。”
“没关系,法庭初哥一个,哪有不被质疑的道理?”她大方微笑,边整理资料边说。把证物都递还给他:“这是你的,保管好。”
“哦!”
夏一心打了一个哈欠,便走出法庭大门嘀咕说:“第一次看到这么不按牌理出牌的检控官。以前跟克寒哥出庭应付的都不见这样。”
“赢了啊,恭喜你啊!”突然,她身侧冒出一张熟悉的男声。
她喘息着扭过头:“江哲平,你大白天的装什么神扮什么鬼啊?”还随后做了一个抹冷汗的表情。
“怎么这么自信这个神这个鬼一定是我啊?”这点江哲平十分质疑。
“吕贤伟学长在第四庭,打的是杀人案子,哪有这么快结束。而且我这场案子的检控官很内敛,才不会这么开放。声音又能这么快这么近、这么嚣的非你这个少爷莫属。”夏一心分析着说。
“条条是道,你还真够冷静。你是不是福尔摩斯转世啊?”
“难道我像云峻以前那班花痴那样,吓一吓就没头没脑地误信个魂飞湮灭吗?”她拧着文件,看着法院的大门眼带憧憬说:“我现在是个小律师,但我更想成为别人百口莫辩的大状。”
“做你的春秋大梦!”江哲平狠狠推了她的后脑勺一下。
“你不知道什么人怕出名猪怕壮吗?小小女孩要这么出名这么有才干嘛?”江哲平继续问。
“我不是要功成名就。这是对自己所学一个最高的交代好不好。”
“你对自己的要求也太高了吧?有时候放松一点,别要求太高,才能冷静下来。”江哲平分析着说:“就像刚才那样,你不是没按章出牌的吗?也没太高要求自己用太多的法条,也能百口莫辩。百口莫辩不一定是能记住n部法律的大状。”
夏一心瞟了他一眼说:“江审判,我好像跟您不熟,您跟我说那么多干嘛?”
“校友一场,关心关心而已。而且你不是说过那个九个字的条件吗?什么……”他挠着头皮说。
“好了,审判长您是讨打吗?既然有一项做不到就别在法庭门前挑衅我。”夏一心开始不冷静了。她捏捏蠢蠢欲动的拳头,鼓起两腮,“当然,我不会在这里打你的。为了梦想,我也是怕被吊销执照的。”
突然,夏一心手机的信息声响起来。她掏出来打开一看,还是那句话:“姐姐,我要离家出走!”她紧张了,顿时颦眉。
她扭头拧眉冷静问江哲平:“我想现在不是我两开俏皮玩笑的时候,你的侄女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