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一心是主场,不能说想离开就离开。心里又闷闷不乐,极度矛盾,唯有“求醉”。只是,她忘了她是大半瓶高度白酒下肚子都不会倒的超级女酒神。唯有握着一杯堪比目前心情的伏特加坐回沙发慢慢品尝。否则以她需要清理“愁肠”的势态,恐怕派对酒桌上的酒都难逃一劫,全到她的肚子里。
江哲平瞬时夺过她放在茶几上的酒杯,里面赤黄色的酒液晃动了一下。他苦心孤诣道:“酒伤肝!你一次喝那么多,想像尤静怡那样吗?”
“我在清理愁肠,请江律师别多管闲事,我能承受多少我自有分寸。”说罢,她翻了翻白眼,盯着江哲平,示意——赶快把酒还我。
夏振也十分好奇,小声问季灵:“心心怎么这么能喝?”
“大二的时候在一家酒铺里打过工,经常闻着酒香,有时候还学着试酒,现在您给她一瓶高度白酒也绝对不醉。”季灵无奈地摊摊双掌。说罢,看女儿这么喝法必有内情。
季灵坐到女儿身边,担心问:“怎么了?突然喝那么多?”继而苦口婆心道:“我知道你酒量好,但你也知道这种东西是多喝无益的。有什么就要好好解决,喝酒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夏一心点点说:“我知道了。”她抓了抓季灵的手问:“妈,我想一个人先回去。”
季灵瞪了瞪眼问:“你一个人?哲平送你?”
夏一心摇摇头说:“他不同路,就我一个人。”她话中有话,江哲平听出来了。
季灵也觉得气氛诡异,换作开宴前,这两个人不论嘴出明枪暗箭,都是甜言蜜语。现在女儿在放冷箭,这是怎么一回事啊?她回过神说:“反正你这身打扮想一个人走不可能放心啊。不差那半小时,您也算主人家队伍,就等结束了送完客再走嘛。这是基本礼仪。”
夏一心长叹一口闷气,握起酒杯,把杯中的伏特加一口气灌入喉咙。烈酒从喉咙开始灼烧到胃部,她的呼吸心跳都沸腾得难以忍耐,好比此刻的心情。然而无法忍还是必须忍。
江哲平此刻真是一子错,满盘皆落索了。不仅没好好解决掉主要问题,还“丢了”个女友。
好不容易回到家,夏一心闷声不吭走上房间,把门锁都落上。一家人也只能你眼看我眼。
她换下礼服,洗掉一脸的妆粉,连驳发也用焗油拆掉。穿上睡衣,窝在床上,看着那条来自颜晓寒的彩信。江哲平的话就不断在脑海徘徊——用你的生命安危来威胁……
越想越乱,她又把手机往床铺摔,手掌一拍,触碰屏幕一下选到的转发提示。不知不觉的她竟然把图转发到了夏正期的微信里头。
夏正期见图就炸了,踩着拖鞋噼里啪啦地往楼下跑,就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大声吼:“我知道为什么姐姐今晚突然给自己往死里灌酒。”他举起手机,“你们看,她不想死才怪呢。这明明就是会所的后花园,里面的姐夫衣着打扮跟今天一个样,绝对就是今晚的事。”
夏正时拿过手机看了看,问:“为什么她只发给你,不发给我?”
夏正期挠挠下巴说:“这个我没细想。看姐姐今晚的情况是应该不愿跟任何人说的,也许发到我手机里头是一个不小心的“手贱”!”他继而感慨:“哎呀,可怜,就这样猝不及防地被个垃圾前任秀恩爱秀一脸,姐竟然能忍到派对结束,想着就揪心。”
这话越听越刺耳,夏振也不是瞎。今天本该开开心心,一片喜庆,但就被江哲平那事情一下子破坏了好心情。他抱拳捏得指骨“叭叭”响,瞬间奏起想杀人的节奏,他低咒:“气死我了,臭小子!”
夏正时立刻把手机还给弟弟,抚着父亲的背说:“爸,别激动!这只是事情一部分啊,一心自己还没说什么呢,或许另有真相呢?”
夏振拍案而起,怒道:“你说这话还有没有良心?怎么说她也是你妹妹,这种话像是妹妹被欺负时,你这个哥哥该说的话吗?”他喘着粗气,“我先去看看女儿怎样,明天再找那小子算账。”说罢他蹑手蹑脚正要上楼。
这时,老太婆起身说:“啊振,你瞎激动个什么?你又不是小期那般年纪。目前看来受害者是一心,她还没你闹成这样失礼呢?”
“妈……”夏振无言以对,确实失礼了。
老太婆淡淡道:“一心这么成熟的人,这事情连自己母亲面前都不提及,却发给了小期,那肯定是无心误发。也证明她根本还没有跟别人说出去的心理准备。你现在上去,是要给她多一重打击吗?”
“我……”夏振在母亲面前霎那哑口无言,他确实不够母亲那么有智慧。
老太婆哂笑一下说:“亏你是个男人也不了解男人。不用你这个长辈扫到他家,那个小子也会亲自登门的。也许,明天一大早就来。你啊,现在就准备好一些扫把、鸡毛掸子之类的东西,放在随手可以拿得到的位置,来了就打,何必自己多走几里路?”说完,老人家伸伸懒腰,一边往楼上走一边说:“懒得理你们,我睡觉去。”
老太婆到了二楼,故意转到夏一心的门前,耳朵贴近门板,探听里面的动静。只可惜里面没有半点声音。她拧眉嘀咕:“这孩子,还是跟小时候一样死脾气啊。”说罢,摇摇头到了走廊的另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