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日上三竿,夏一心的房间门依然紧锁。从来早起的她鲜有早餐放凉了还没起来。那点事想不通就为难自己的五脏庙,季灵又开始替女儿揪心。
然而,大家以为夏一心还在睡觉的时候,她却抱着枕头在床上做了一个晚上,通宵都在发呆,并没瞌过眼。现在,两大个黑眼圈缠着她的眼眶,平日容光焕发的脸已经写满了憔悴。思维已经被堵得转不过来。
夏正期戳着手机,看时间已经早上九点半,平时放假何曾见过姐姐这么晚?她捧起留在桌面的清粥,直奔夏一心的房间。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敲敲门说:“姐,起床啦,粥都凉了,吃了胃痛。你昨晚喝了这么多酒还不起床吃点东西吗?”
听到夏正期的敲门声,夏一心看看窗外,阳光格外刺眼。她又看看手机,心里虽然一怔,反倒觉得也无所谓了。她抱着枕头,拖着憔悴的面容扭开门锁,说:“放桌面上吧,我自己会吃。”
“你赶快吃!等着你的碗一起洗呢。”夏正期叮嘱道。
夏一心伸手推了推他的头,笑了笑说:“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婆妈?不像你!”说完,她没神没气地又窝回被窝里头低眸看着床铺。手机屏幕被她一整晚不断按着,开开又关关,不坏也要没电了。
夏正期向他伸手说:“姐姐乖,别玩手机了,都没电了,我帮你拿去桌上充电,您赶快喝粥哈。”
夏一心把手机放被窝里白了他一眼说:“夏正期,不要把我当三岁小孩,充电这种事情不劳烦。”
夏正期才不想这个时候惹毛姐姐,他嘻嘻笑地捧起清粥,递到夏一心眼前说:“对,是我犯糊涂了,全家人来说我姐最聪明。小事一桩,姐姐自己搞定!”
夏一心没好气地接过粥,大快朵颐地喝起来。吞咽之间咽喉发出“咕噜咕噜”的回响。如果不是夏正期捧着那碗粥进来,她还不察觉昨晚的酒精作用,不断吸收着身体的水分,现在口渴得要命。
夏正期看得傻了眼,这个样子哪像女人?他站一边默默地盯着她默默地摇头,从心头感慨:太粗鲁了,太粗鲁了我的姐!
夏一心对眼光特别敏感,她喝光碗里的粥,扭头冷眼看看夏正期问:“你这眼神什么意思?想说我粗鲁还是想说我男人婆?”她身手到床头撕了一块纸巾,擦了擦嘴,把碗递回给夏正期,“赶快走,别烦我!”
季灵本打算碰早餐上去找女儿,殊不知有人先下手快了,她见夏正期下楼,立刻凑上前问:“小期,一心怎样了?怎么不下来?”
“精神胃口没怎样,脾气臭倒是得很。说两句话都嫌我烦。把我赶下来了。”夏正期也十分无奈,没见过那么没挑战力的姐姐。就像没有开战就举白旗了。
季灵捧着那空荡荡的粥碗感慨说:“喝了那么多酒,大概是渴了。没水就喝粥呗。”
“啊?”闻言,夏正期百思不得其解。
知女莫若其母,夏一心就这样一直困着自己。一家子人都等她什么时候下来,等着等着又一个小时。江哲平终于带着厚礼上门了,佣人接过她一袋袋的厚礼进了厨房整理。
只是老奶奶见来者,比夏振还激动,冲着江哲平挥起鸡毛掸子说:“你这臭小子还敢来?”说完,就毫不客气地往他左边小腿上打。
全场人都倒抽一口气。
江哲平立刻跳了一下,刚好闪过。
老婆子真的怒了,她用这鸡毛掸子不论是儿子还是几个不听话的孙子还没躲过,这小子竟敢“闪”?她气得怒发冲冠。握紧鸡毛掸子,再往江哲平的小腿上敲,咬牙道:“敢躲?我用这鸡毛掸子连一心她爸都没敢躲,你这小子敢躲?”说罢继续左右换着方向打,“劈腿是不是,我看你腿有多长,我就打断它,看你怎么劈腿,怎么劈腿!”
江哲平万万没想到,这老婆子肝结石过后还那么中气十足,他缩着身子,伸长手示意停一下说:“奶奶,冤枉啊!事情不是这样的,听我解释啊。”
“解释?”奶奶叉着腰,又挥起了鸡毛掸子直指江哲平的鼻尖,“那照片拍得多好看?这种误会还有解释的吗?亏你家江老头子到医院来跟我说会怎么对一心好,会怎样给一心风风光光,怎么幸福,说得一心有多幸运。我想我做的坏事终于可以放下了,现在我看来你们姓江也只是说说罢了。”一气之下,又狠狠地往江哲平的大腿打。
眼看不能再让这种情况下去,奈何老太婆动的手没人敢劝。
夏正期灵机一动冲上楼,拍着夏一心的房间门说:“姐,赶快下来,老太婆举着鸡毛掸子追着姐夫来打了。”
夏一心百思不得其解,想:昨晚的事情家里没人知道,奶奶怎么会追着江哲平打啊?带着疑问,她披起外套,用梳子整了整一头中发,便开门箭步下楼。
她一下到大厅见状,喊道:“奶奶,打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