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克寒展开双臂,挡在夏一心面前,他劝谕夏一心不能冲动。夏一心却挑眉反问:“那到底要我怎样?长痛不如短痛吧。明知道事情发展到不可能的地步,自动退出不是对你我都好吗?”
颜克寒咽了咽喉咙,说:“话虽如此,但一心可别忘了,你和哲平的职责是要给新人送上最甜美的祝福。何况这些信息事出突然,一定另有内情。何不等婚礼完后,把那些内情都查清再做决定?”
夏一心则厌烦地拒绝着说:“克寒哥觉得还有什么可疑的呢?谁会喜欢一个精神病人?孕检结果里面的孩子,不是那一时糊涂的江哲平还会有谁?”她扭眉感慨,“责任终究是责任,要背负的还是跑不掉。日子天天过去,长大的人要学会接受现实。”
颜克寒说:“你要他学会负责可以,但你不能这样说走就走啊。”
颜克寒扶着夏一心双肩,郑重说:“事情没到无力挽回的地步,给我和嘉嘉一点时间去对事实求证。套用电视剧里的一句话——哲平是你的男人,你要相信他。”
夏一心紧捏双拳,眉头紧促,她抿抿唇说:“你们……你们明知道我不是铁石心肠。可是,现在的我不知道拿什么去相信。我想相信,但没那股力量。”说罢,她缓缓蹲下,背靠着一件件垂坠在衣架上的礼服哭得梨花带雨。
“我知道,现在换作是我收到这样的信息,也会气得天昏地暗,要你相信我是很过分很自私的要求。但是,我请你不要生气,不要冲动,更不要离开。”江哲平单膝跪下,抽出面纸帮她拭去脆弱的眼泪。
“如果你离开,我怕我不知道如何呼吸。就像上次一样心慌。害怕人没找到就听到些可怕的消息。”
“我习惯了生活中有你。随时能听到你的声音。习惯了想你喜欢的甜味。这是你留给我最珍贵的“环境因素”。而我就像新生儿一样,会认着那些声线和味道。如果下一秒,这些都消失在我的生活环境里,会让我心慌。”她深情地释放着心头的酸楚。
江哲平转而苦口婆心劝谕:“你可以装作不待见,但至少我能从你双眼读到一个眼神,明白你的心情。就算你对我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至少,让我天天看到你,你是平安的。”
然而,旁边的销售员看着这场现实版的“情深深雨濛濛”陶醉其中。
趁她心情矛盾,江哲平轻轻摸了摸她的头顶,温柔道:“我别无所求,只求你不要随便就说收拾行李离开。有什么事,一起解决,丢下我,算什么?”
夏一心沉思半会,她紧盯手机屏幕,深邃的眸子里埋藏难以读透的忧思。她用袖口擦了擦泪痕,什么也不说,缓缓站起身。意味深长地抬眸喃喃低语:“尿检结果……我要找安子垣。”说完,双眼渐变凌厉。
颜克寒和庞嘉嘉相视一下,长舒一口气,暗想:不是颓丧的眼神,有救了。
夏一心继而瞥了江哲平一眼,冷冷地盯着他说:“哼,祸事接窘而来。跪搓衣板也便宜你了。跪榴莲壳吧!”
江哲平闻言,脸都绿了。怯怯道:“现在年底好像不是榴莲收获的季节……”
夏一心意外,江哲平竟然智商在线了。她捂着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说:“那样,就从旧家电里拆个电源板下来跪上吧。”她似乎忘了什么,又继续说:“把裤腿提高再跪。”
此刻江哲平的内心随着大脑皮层的感官神经崩溃了。光着两个膝盖跪到满是尖锐凸起的电源板上是要把膝盖废了的节奏啊。他心里直呐喊:“神啊,你发个慈悲,让夏小姐直接要了我的小命好了。”
夏一心心里头正得意。伤心了好一段时间,难得可以“抓弄”一下江哲平来消消气。
庞嘉嘉一手搭过夏一心的肩膀,小声问:“看来是想通了?刚刚试好的那套礼服不用送夏家去了?”
夏一心白了庞嘉嘉一眼,手指轻轻戳了她的锁骨下方一下。
虽然说夏一心是想通了问题的节点所在,但是事情并没有完全解决。她还是对江哲平不理不睬。直到的婚礼那天,这种情况还是一如既往。
虽说新郎和新娘都是郎才女貌门当户对。但那婚礼坐席里头的宾客似乎对伴郎和伴娘更感兴趣。纷纷指着江哲平和夏一心暗暗低语:
“外面的牌子不说明是克寒的婚礼,我还以为那伴郎和伴娘的跟着一同进行呢。”
“就是,伴郎伴娘看着也配一脸。”
“我看不是吧,那两人的双眼不怎么来电啊。”
“这个不是看表情的,看夫妻相。”
三姑六婆七嘴八舌,狠狠刺激着颜晓寒的思绪。人人都说伴郎和伴娘有多配,她在亲人席里头自然坐不稳了。心里暗暗愤怒:这什么话?不知道的就在这里胡说八道。待会就让你们看看谁和谁配一脸。
颜克寒和庞嘉嘉,携手在圣坛前互相许诺,互相宣誓,从此一生一世一双人。夏一心看得面露羡慕的微笑。
江哲平把那种心情收在眼底。他想:将来,他要送给夏一心的婚礼一定不输现在的场面。他累积着经验,为夏一心筹划着属于他们二人难忘的婚礼。
随着新人交换了戒指,庞嘉嘉的头纱被掀开。新人亲吻一霎,坐下亲友齐齐拍掌祝福。一场简单肃穆的西式婚礼算是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