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门外的单丘,本来还担心两人会吵闹起来,结果陈娇只是抱怨几句,就没了声响。
单丘,不由得松了口气。
摇摇头,想要送些果品进去,让两人消消食。刚想转身,里面红烛不知何时已经被吹熄。
单丘低头笑笑,不敢打扰,悄悄离开。
……
次日,辰时。
广内殿
“诸侯各王,都回去了吧?”
窦婴拱手行礼,道:“禀陛下,除了淮南王刘安,诸侯各王皆已出发,正在归国路上。”
“看起来,朕的淮南王叔,在京还有事做?”刘荣以指,轻轻敲在桌上,轻笑一声问道。
“此事臣略知一二,”窦婴扶须道:“听说淮南王,得了太皇太后懿旨,今日奉命进宫。”
“太皇太后似乎,有事要交代他。”
将手中一卷淮南子,轻轻在头上敲着,刘荣赞叹道:“淮南王叔,真乃大才也。”
“太皇太后喜好黄老,而他刘安,所做淮南子,以道为主,阐尽百家,端的了得。”
窦婴接过话茬,接着讲道:“非但淮南王了不得,他的女儿陵翁主,臣听说,天天厮混在京,每日出入于重臣府邸。”
“相当风流。”
搁下手中书简,在这一卷淮南子上,刘荣用朱笔写了一个大大的道字。
“学问越深,执念也就更深。”
“对于自己的执念,听不得别人建议。”
“朕,上次朝会点拨过他,可他却愈加执迷不悟。”
“朕,徒之奈何?”
“丞相,待会儿劳你亲自去一趟中尉曙,告诉郅都,派人盯住他,还有他的女儿。”
“若发现端倪,即刻报朕。”
“陛下,”窦婴有些犹豫,劝谏道:“先帝曾就诸侯王尾大不掉,进行过残酷改革,进行削弱。”
“而且,现在老太太那,很有可能用的到他。您看,是不是,再考虑一二?”
“朕没有说立刻动他,只是让郅都,监视住他。皇祖母出了手,朕当有所防范才是。”
“不然,到时候皇祖母那,可是要怪罪朕的。”
窦婴闻言,点头道:“陛下圣明。”
“不说这个,上次朕,让丞相调查的事,怎么样了?”刘荣目光如炬,看向窦婴。
窦婴沉思片刻,缓缓说道:“陛下,此事臣觉得,您还是等些时日,再行决定,也不迟。”
“怎么,丞相遇到困难了?”
刘荣有些好奇,窦婴这人虽然谨慎,胆子还是有的,不至于遇到问题就退缩。
能让他这么说,看起来这背后之人,相当了不得。
窦婴叹了口气,说道:“臣调查伊始,便觉得如同深陷泥泞,越往下查,越感到心惊。”
“为何?”
“陛下让臣调查铜矿几何,而后再行。然而,真实的情况是,就算是调查清了铜矿,也无法改变现状。”
“因为,现在钱币虽为四铢半两钱,实际上市面流通的,根本不是这种货币。”
“或者说,是大商人,诸侯各王铸造的私币。”
“朝廷发行的,只有一小部分,在流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