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一开,妙锦披头散发冲出了屋子。
元冲点着蜡烛,借着黯淡的烛光一看,只见褚漠寒似一团软泥瘫坐在地手捂着脚丫不停的呻吟:“痛,痛呀……”
元冲惊道:“大帅,您这是……”
“娘的,这鬼丫头,下手可真够狠哪!”褚漠寒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快,扶俺上床……”
众人听了手忙脚乱的将他抬到了床上。
过了一阵,褚漠寒缓过了痛,挥手示意众人出屋,独留下了骆峰。他嘴角带笑,温言道:“俺明日就要回渔阳了,京城之事就全靠你了。”
“是,大帅。”骆峰怯怯道。
“当务之急,你不仅要打点好朝廷各方官员的关系,为三镇筹措粮饷,更要密切留意杨嗣郎的一举一动。”稍停了片刻,褚漠寒又说,还有一事,他实在放心不下……
骆峰问,何事?
“老骆呀,按说庆儿已下了婚书,令女也算是俺褚家的人了,俺想带她回渔阳和庆儿完婚。”
“大帅不可。”骆峰内心一阵恐慌,“小女性情刚烈,还需在下说服了她才成。”
“哼,可别耍什么花样!”褚漠寒板着面孔,“那就给你一月时间,到时候无论她答不答应,都得把她带回渔阳。”
“这……”
“他娘的,还磨叽什么呢,此事就这么定了!”褚漠寒说着摆了下手示意骆峰离开。
书房,烛影摇曳。
褚漠寒斜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了过去。白豚儿斜靠在床边椅子上,听闻着鼾声,跟着打起了盹儿。
杜少凌在床底下爬了许久,感觉十分的难受。他想慢慢钻出,不料被白豚儿的腿脚给挡住了;少凌轻轻抠挠白豚儿的脚心,过了一阵,才挪开了些。
少凌从床下悄悄钻了出来,掏出了利刃,刚走了两三步,忽听得褚漠寒一阵放声大笑:“臭小子,再敢顶撞,看俺不活剥了你!”
杜少凌听了猛然一惊,短刀差点掉落在地。
白豚儿半睁着眼,唉叹道:“大帅,您又说梦话了;都贵为王爷了,还拿奴才撒气……”
杜少凌见褚漠寒鼾声如雷,手里紧握着利刃颤抖个不停;想起方才妙锦受辱不禁义愤填膺,狠下心来悄悄走上前去……
妙锦受辱后又羞又怒。她越想越生气,于是出了寝室来到了狗舍前,悄悄放出了一群狗。
一霎时七八只狗儿在院子里胡咬乱蹿,狂吠个不停。
妙锦躲在暗处一边观察动静,一边骂道:“哼,我让你睡,吵死你这老王八……”
元冲闻声赶来,问她大半夜的,为何放狗乱叫?
妙锦说狗饿了,自个儿跑出来找吃食呢。
“别闹了,还不快把它们关好!”元冲喝斥道。
“急什么,狗吃饱了自然会回窝的。”妙锦一边轻唤着狗儿回舍,一边故意与他拉话,“今晚之事多亏了你,回头我在海明楼请你。”
“不必了。”元冲说毕欲走,一抬头遇着了褚庆。
原来褚庆出了月堂后,仍丢心不下父亲,于是快马赶到了进奏院。当他听说父亲已经安睡,心里的石头方觉落地。他回过头来,问妙锦为何还没有就寝?
妙锦心生厌恶,却又不想惹他生疑,于是笑道:“没看到我正忙着么?新来了一伙人,狗受了惊吓不敢回窝了。”
褚庆听了似懂非懂,点了点头。
书房内。
杜少凌意识到褚漠寒方才是在说梦话,他缓了下神,凝神屏气举起了刀子,对准了褚漠寒的胸口。
忽听得房门“嘭”的一声响,吓得少凌猛的一颤。
原来索鸮在院中值守,见一只小狗蹿来,飞起一脚将其踹到了门上。
白豚儿听见了响动,睁开了睡眼,只见朦胧烛光下一个蒙面汉子持刀而立,立时吓得魂飞魄散、大声呼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