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楠怯怯地看了李云翰一眼,跪倒在他脚下。
石峥凝视了一阵李云翰,道:“石某膝下三子,长子早夭;次子征战河西时伤了右腿、落下残疾;幼子楠儿自小丧母,今尚不过七岁,我走后实在不放心哪。”
“大人之意……”李云翰一时揣测不定。
“先生品行端正,兼有文武之才,我想让小楠拜先生为师。”
李云翰听后倏的站直了,欠身道:“这,确是难为晚生了……”
石峥上前深施一礼,道:“先生,就给石某一个薄面吧。”
李云翰急忙还礼,道:“是,云翰答应了。”
“犬子自小体弱多病,全赖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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嬷嬷悉心照料,”石峥眼里露出了一道暖光,“我走后,先生可教他读书习武,老朽也就安心了。”
“大人放心,晚生记住了。”
接下来,石楠向李云翰叩了头,行过拜师之礼,又随荞嬷下去了。
石峥一时兴奋难奈,吩咐下人们端上了七八样饭菜,招呼李、杜二人吃喝。
饮过三杯,石峥道:“先生才堪大用,可惜埋没于市井,着实有些委曲了。”
“大人言过了,在下一介寒士,能遇上恩相这样的知己已知足了。”李云翰轻声回道。
“不,先生之志我一眼就看出来了,”石峥唉叹了声,“石某老朽之身,虽遭贬谪不足为惜,只是放心不下太子呀。”
“大人何出此言?”
“太子身为储君,为人宽厚仁孝;这些年来,他屡受林弗陷害;太子若是不保,则危及李唐社稷哪。”石峥慨然道。
“林贼一心废掉太子,想必他早已选好了替代之人,”李云翰微微一笑,“不知诸皇子之中,哪一位最有可能?”
杜少凌抢先道:“据坊间传闻,当然是福王声望最高了。”
“杜小弟错矣,”石峥呵呵一笑,“昔日其生母沈丽妃在世时,有林弗一党支持,福王大有夺嫡之势;不过自沈丽妃一死,懿妃入了后宫,形势一下子全变了,福王早没了希望。”
“那其他皇子呢?”
“除去废太子、鄂王、光王被杀,加上因病夭亡者七八人,如今在世者尚有十余位皇子,不知你指的哪一个?”石峥板着面孔。
杜少凌一时嗫嚅着答不上来。
“十六皇子,荆王呢?”李云翰笑道。
“荆王,他不是镇守江陵么;依老夫看来,此人好大喜功,刚猛有余而失宽厚,难继大位也。”石峥回道。
“不,大人,”李云翰摇了下头,“若是朝中有人鼎力拥戴,怎就说他没有希望?”
“先生莫非是说林弗?”
“是的,”李云翰点了下头,“林弗欲置太子于死地,必会不余其力另立他人。昔日在下游历江淮时,常为荆王幕府宾客,觉其有异志,并不满足只做一个守成的亲王而已。”
“先生所言有理,”石峥听后思忖了片刻,皱眉道,“难道真如先生所言,他们会拥立荆王?”
“这,只不过是云翰猜测罢了。”
“不,”石峥摇了下头,“无论林贼拥立何人为储,一旦事成岂不更为所欲为!”
李云翰听了沉默不语。
石峥长施一揖,道:“先生,为了李唐社稷,请受石某一拜。”
李云翰深为惊愕,问他这是何意?
“请先生赐教,当如何保住太子之位?”
“这……”
石峥站直了,道:“太子屡遭陷害、身陷囹圄,实在令人惋惜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