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馈的情况十分理想。在提升农具和减租减负的前提下,佃农的生产积极性都很高,平均亩产相比其他地区有明显超出。
可还没等孟遇安高兴多久,又有一个坏消息传来了:
庐江郡、广陵郡、会稽郡等几个临近丹阳郡的地区,皆发生了规模或大或小的佃农起义。
各郡郡守急忙上报扬州刺史,请求刺史派兵镇压;扬州刺史又把这件事告知了孟遇安。
但孟遇安了解完起义的详细情况后,一种暗喜的预感迎上心头。
孟遇安的试点虽然只是小范围内进行的,但对外并不是完全保密,甚至还主动让试点的佃农给他们的亲友做过宣传。
这里的政策有多好、佃农的待遇有多高,就更衬得其他地区的底层人民过得有多惨。
两相对比之下,许多被世家所奴役的佃农便再也无法忍受压迫,纷纷起义反抗。
一开始,世家们并不当回事,只因类似的反抗曾经也有过,但最终都轻松被扼杀在萌芽阶段,从来没有形成过气候。
这一次他们也是这样想的。
可反抗的力量比从前顽强许多,即使调动部曲武力镇压,仍然挡不住人民群众澎湃的抵制浪潮。
更有甚者,就连相当一部分私兵部曲也在佃农的怂恿鼓动下,加入了反抗的浪潮。
世家们没了办法,这才上报官府求助。
孟遇安的暗喜正在于此。
两年前,她把自由平等的种子埋在了建业。随着时间流逝,这颗种子在土壤中厚积薄发,终于在此时破土而出。
就像风吹散蒲公英一样,千千万万颗种子随着飞絮飘散向各个角落,同样的种子以同样的方式生根发芽。
有了民众思想的准备,就有了动摇世家统治根基的动力。
最重要的是,扬州的兵权掌握在孟遇安手中。
若说思想是笔杆子,那么军队就是枪杆子。
孟遇安一手笔杆子,一手枪杆子,经历了前期蛰伏的蓄势准备,现在到了收割的时候了。
扬州刺史向孟遇安汇报时,慌得六神无主,与孟遇安的镇定自若形成鲜明反差。
“刺史大人莫急,这不过是小问题,我看连刀兵都不用动就能解决。”
刺史如临大敌,焦虑似热锅上的蚂蚁:
“骠骑将军啊,这次的起义不可小视。曾经的绿林、赤眉、黄巾之流,也都是农民出身,但后期规模之大、势力之盛,连朝廷都无可奈何。”
孟遇安承诺他道:“大人请放心,此事本将会全权处理的,扬州各级官吏尽可无忧。”
因孟遇安向来在扬州一言九鼎,刺史得了她的承诺,也就放心了大半。
送走扬州刺史,孟遇安随即点起五百兵马,准备先前往庐江郡“镇压”起义。
此行,她特意带上了顾修之。
这五百兵马中,许多本就来自原京口军,而京口军的前身又多是庐江各郡释放的佃客。
再加上顾修之这个当地代言人为伴,通过此行招揽一批新兴势力,孟遇安是志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