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估计是谁背后说我了呢。”她打趣着,“尝尝今天的梅花糕,若是好吃,最近就让厨子做这个了。”
软脆的梅花糕撒了不少料,青红甜丝揉进面中,顶层甜糯的小元宵韧劲十足,又粘着白糖熔化后的焦香,混着蜜甜的豆沙馅心,融在口中刺激着味蕾。
这梅花糕做起一次来费事些,但一锅出的多。
把面浆注入刷了油的模具中同铁盖放火炉上烧,模具要缓慢转动,铁壁要均匀黏上面浆,再将竹片捣入孔刮向四壁,如若不是如此,这梅花糕做出来坑坑洼洼,不会像现在这般圆润。
铁壁涂匀,再塞入红绿丝,开盖撒干果圆子,最后均匀撒上白糖再闭盖烤化,让糖渗进物什里。
一锅可出十一二个梅花糕,数量不在少数。
“为什么叫梅花糕?”晁珩挑了个模样最正金黄的,“因为形似梅花?”
“没错,因着里面加的料多,瞧你吃喝都是清淡些,没放太多糖。这甜度长公子应该会喜欢。”她说完突然想起来晁珩今日是自己过来的,随口提了一句“今日怎的你自己来?”
晁珩听到她前半段话,只觉得这梅花糕入口清香酥脆,软糯又不甜腻,但后面的话一出,他登时觉得这梅花糕甜的齁嗓子,一口气没上来黏在嗓子眼上,上不去下不来。
陈镜娇瞧他噎住的模样,大惊失色忙倒茶水给他润润嗓,暗忖自己是不是说错了话,可近日长金泽跟晁珩都是一起来的,莫不是两人不合吵架了?
“是不是做的太厚重了些?那我下次多加点水。”
坏事了,她做的茶点把大腿给噎住了。
“没有,我只是突然想起事,不小心噎住了,这梅花糕正合适,不必再加水了。”晁珩喝下一口茶将这梅花糕润了嗓方开口说。
雅间外的观澜轻轻敲门叫她,得到允许后入了雅间同她说:“小姐,令季姑娘来了,我带到竹间让她等您。”
看到陈镜娇颇有为难的模样,晁珩略一点头说:“快去忙吧,正合适我在此处思量一下案情,今日线索众多需要仔细梳理。”
陈镜娇如释重负向他福礼出门,对观澜嘱咐再送些梅花糕跟茶水去,别怠慢了晁珩。
令季此行穿了身山梗紫的袍,衬得人娇柔些,不似上次那般轻灵,别有一番韵味。陈镜娇笑着凑上去叫“令季姐姐来了,这次喝点什么,还是碧潭映雪?”
令季点头,“就碧潭映雪吧。”但陈镜娇看出她笑得勉强,应该是心里藏了什么事。
“令季姐姐怎么这么晚来?”
“我来散散步。听说你今日在茶肆门口摆摊子送糕点了,是什么可能告诉我?来的路上听到街边人说那绯红的定胜糕似细沙般甜呢。”令季来的路上确实听到有人讨论茶肆了,虽然这些都是仆人听的清搜罗起来告诉她的。
“用糯米包着豆沙跟桂花做的小糕点,简单的很,前日熬的新鲜红豆沙若糟蹋了可惜,索性做了简单的小玩意送给街坊邻居吃,也算给店拉拉客人了。”陈镜娇已经让观澜去拿了些定胜糕跟梅花糕来“我今日还做了别的小茶点,姐姐可要尝尝?”
令季低落的眼睛小小期冀了一下问:“是什么?”
“姐姐尝了就知道了。”陈镜娇将观澜递来的糕点轻放在桌子上调皮的眨眼说到。
令季犹豫着用帕子包着拿起来小小的咬了一口,尔后慢慢咀嚼尝到香甜脆软的糕,颦着的眉逐渐舒展开来,陈镜娇瞧她吃的舒心,询问着:“甜吗?”
“甜,这是什么?”
“这个叫梅花糕,相交定胜糕甜些,但食甜食可以让人开心起来,令季姐姐。”陈镜娇说这话时斟满一盏茶,轻推到她面前。
令季闻言怔愣一下,旋即眉眼弯下,轻叹一声“我从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机灵着,瞒不过你。镜娇,你开这铺子可是你愿意为之?”
陈镜娇没想到她会突然这么问,思索片刻斟酌道:“算是,也不算是。”
之所以说算是,是因为她修习茶道喜爱茶道,恰巧懂得可以利用,说不算是,也是为着能安身立命,有一方属于自己的土地。
令季闻言敛眸,睫毛扑闪着,“怎会如此为难,我若是个男子,便不必为此苦恼了。”
令季不说,陈镜娇也不多问,只能在心中默默替她惋惜,“吃点糕点吧,莫要想不开心的事了。”
令季走时陈镜娇还让观澜给她包了些梅花糕,又捎了袋碧潭映雪,告诉令季,茶叶会让人安心,焦躁时不妨喝点茶。
令季点头,一转身却愣住了。陈镜娇好奇的偏头看去,竟看到同样愣了一下的晁珩。
嗯?看这模样,两人似是旧识?
本以为两人会说一句话,没想到令季只是礼貌性的点点头,头也不回的下了楼,陈镜娇只得在后面口语告诉晁珩等她一下,跟着下去了。
她送走了令季刚一上楼就看见晁珩靠在楼梯旁,见她上来立马开口:“我俩就认识,几面之缘罢了。”
陈镜娇一头雾水,她还什么也没说呢。
“长金泽同她交好,偶尔我同长金泽一起出去办案时遇见她便认识了。”晁珩犹豫着还是说出了口,生怕陈镜娇误会。
观澜在一旁满意的低着头,心中默想:大理寺少卿觉悟不错,小姐一定心里也是满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