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哥没有打断,全神贯注地盯着这个坐在&ldo;老虎凳&rdo;上的男人。
一支烟以后,谢文乐抬头看了一眼泛黄的墙顶,叹了口气接着说道:&ldo;记得那天下午下了一场阵雨,我刚把院子里的猪饲料收到屋子里,黄秀芳就来了。根本都不需要问,她又是来要钱的。可令我没想到的是,她竟然张口就要两万,说是在外面赌场输了钱,借了高利贷,如果我不给她,就死给我看。她的这种伎俩都不知道在我家上演了多少遍,我也懒得理她,直接到地下室干我的活儿,当时我朋友李东刚给我送来一车货,他那边还等着要油。&rdo;
&ldo;可没想到,黄秀芳这次竟然掏出了一个红本子,是她跟我爸的结婚证。看到这个我傻眼了。她跟我说,她看过什么《婚姻法》,这个四合院是我父亲名下的,现在我父亲死了,她作为我父亲的配偶,这房子就是她的。如果不给她两万也可以,她明天就带人来看房子,要把这个院子给卖了。&rdo;
&ldo;我在电视上也看过一些法律节目,她要真成了我爸的合法老婆,那这房子肯定有她的份。&rdo;
&ldo;我从她手上抢过结婚证,看了一眼我爸跟她的合影,就知道这个证是真的,它是在我爸死的前一年办的。得知这种情况,我很快冷静了下来。因为我知道,这次事情比我想的要严重。&rdo;
&ldo;我从屋里拿了一瓶白酒,对黄秀芳说,两万块我身上没有,容我几天去凑。她看我态度变了,对我也变得客气起来,她对我说,这次要不是真的被高利贷追债,她也不会拿结婚证来要挟我。&rdo;
&ldo;她还真以为我会服软,可她哪里知道,在我的心里已经下定了决心,我和她之间的恩怨一定要有一个了结,反正她就一个不联系的儿子,我杀了她,也不会有人怀疑到我的头上。晚上,我趁她喝得迷迷糊糊时,直接把她拖到了地下室,用切割机把她活活地给切了。&rdo;
&ldo;你为什么想到分尸?&rdo;明哥右手握拳顶着下巴问道。
&ldo;我们这边都是旱地,根本挖不动,这么大的尸体,不好埋,我只能把她分割成小块,这样好处理一些。&rdo;谢文乐十分冷血地回答。
&ldo;你当时没有想过把尸体提炼成油?&rdo;明哥眯着眼睛,问出了一个十分变态的问题。
谢文乐听他这么说,显得十分平静:
&ldo;想是想过,但是我觉得这样干太丧良心,毕竟这油是给人吃的,我总要给我儿子积点儿德吧。&rdo;
&ldo;你当时把尸体扔在哪里了?&rdo;明哥此时看谢文乐的眼神有些转变。
&ldo;我平时经常往来于你们云汐市和我们洞山市之间,我知道你们云汐市高速公路旁有一段路都是塌陷区,没人居住,所以就把分割好的尸块扔在了路边。&rdo;
&ldo;你用什么东西装的尸块?&rdo;明哥开始对细节进行提问,因为这些细小的情节,只有亲身经历的人才说得清楚,撒谎是编不出来的。
&ldo;以前我父亲干油坊时候剩下的麻包。&rdo;
&ldo;你把尸块分割好以后,还做了什么?&rdo;
&ldo;我从家里的油桶里舀了一瓢花生油,烧热后泼在了黄秀芳的头上,这样就没有人能认出她的模样了。&rdo;谢文乐回答道。
&ldo;你的作坊里到处都是猪油,为什么要单独烧一瓢花生油?&rdo;明哥也说出了我心中的疑惑。
&ldo;因为我怕猪油凝固以后粘在地上和车上不好清理,所以就用的花生油。&rdo;
&ldo;你想得还真够全面的。&rdo;明哥冷哼一声。
谢文乐被他这么一说,唰地一下脸红到了脖子根。
&ldo;你知道羞愧,说明你这个人并非什么大恶之人。&rdo;
明哥说完起身走到他的面前,盯着他足足有一分钟,然后转身离开了审讯室。
我们和刑警队做了简单的交接以后,便准备离开。
正当我刚要踏出刑警队的门时,叶茜一把将我拽住:&ldo;听冷主任说,是你最先查到谢文乐这条线索的?&rdo;
&ldo;什么,明哥说的?&rdo;我有些诧异。
&ldo;对,冷主任亲口对我说的,我就是想知道,你是怎么知道这条线索的。&rdo;叶茜有些不依不饶。
&ldo;我要是告诉你,是我瞎猫碰到死耗子,你信不信?&rdo;我半开玩笑地说道。
&ldo;你!&rdo;叶茜气鼓鼓地在门口跺起了脚。
我收起笑容,走到车前,感激地看了一眼坐在驾驶室里的明哥。在拉上车门的瞬间,我隐约地想起父亲常对我说起的那句话:只有你自己用心去经历一个案件,才能感受到作为一名技术员的真正价值。
第二案亡命豆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