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岁寒严肃地跟陈述之说:“你要是真和那个什么尚书有点什么关系,你就照实跟你爹说。我也好趁早把你赶出去,省得有辱祖宗家门。”
最后越传越难听,什么陈述之搞大了周州同女儿的肚子又不娶她,她只能羞愤而死;什么白尚书为陈述之抛妻弃子,打算利用职权直接把陈述之弄去礼部做高官;什么陈述之在郊外住的房子是白尚书为他准备的,二人时常在那里寻欢,还有人专门跑去房子外面偷看……
陈述之快被逼疯了,无论他走到哪里,周围的人都一定听说过有关他的传闻。只要被人识破身份,就会遭遇取笑和嘲讽。
这日子还能不能过了?!
他想过去找周富,可是周富想要钱,陈述之给不了这个,他给不了任何周富想要的东西。
他想来想去,最后还是决定直接去找白从来。
他找白从来其实非常困难,无论是去礼部找他,去他家找他,还是堵在他下班路上,让人看见的话就更加说不清了。最后跟他说上话,还是在素隐堂的聚会中。
全国各州支援前线的运粮一直拖拖拉拉,素隐堂几个人研究了户部和各州的相关人员,一致同意就是欧阳清故意的。
他在威胁和他作对的人,如果继续这样对待欧阳党,那就别想要粮食了。
那怎么办呢?梁焕问白从来,白从来给了几个方案,最后说:我在礼部混了这么多年,粮食的事我不懂啊。要不您去问问林丞相吧,反正他也想对付欧阳党,他说的肯定比我说的靠谱。
白从来其实什么都懂,他就是不想担责任。
万一出了点什么事,虽然不会拿一个礼部尚书开刀,但是会不会在心里暗暗讨厌他,那就不好说了。
散会的时候,陈述之叫住白从来,问他流言的事怎么办。
白从来两手一摊:我不知道啊,我也没办法。
在礼部干了这么多年,想对付这么个流言虽然不能说轻而易举,但绝对不是没办法。白从来主要就是懒得理他,这个事对陈述之来说很致命,但对他来说根本就不算个事。
白从来积累了那么多年的声名,早就是朝野中有头有脸的人物。就算他睡了个后生,还把人弄进翰林院,那也实在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根本不会有人敢当着他的面指指点点,更不会殃及他的家人。
最后找到白从来的,还是梁焕。
这件事早就传遍了京城,梁焕自然也不是一无所知,他只是一开始没有很在意这事,以为那些无中生有的流言能不攻自破。
可流言没有不攻自破,反而愈演愈烈。他终于意识到,陈述之可能根本就没有能力处理面前的困难。
于是他叫了白从来,跟他说:“这事你也别冷眼旁观了,于你是没什么后果,可陈述之是朕要用的人,不要让他还没出翰林院,名声就先臭了。”
白从来再不想管这事,听见梁焕这样说也不能不给他面子。他思索良久,道:“臣倒是有个法子,不过得先同他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