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赤裸裸地,暴露在他面前。程少华凝视她,彷佛她是猎物。目光在她身上浏览,令她忐忑,遂将双手护在胸前。他看她双颊绯红,赞叹她有漂亮的锁骨,肩线纤细,骨架匀称,皮肤柔润,沐浴后的她,身体像饱藏水分,晶莹光泽,彷佛覆着一层蜜,而他贪婪地想吻遍她身体每一寸,像渴望尝蜜,饥饿的蜂。这念头使他喉咙紧缩,欲望沸腾,他在她耳边说话。&ldo;现在……忘记时间?&rdo;他大大的手掌抚上她的胸侧,摩挲过她的腰,她在他的爱抚中震颤着,听见他沙哑的嗓音又说:&ldo;你不是说……很想忘了自己?&rdo;他吮她小巧的耳廓,她没办法站稳,耳朵像着火,体内藏着寂静海洋,瞬间激烈翻涌。麻木的身体,突然好敏感。他每一碰触都令她难招架。&ldo;把自己交给我……&rdo;他说。她坠落。苦撑已久,绷到快断裂的坚强意志,被他击溃。把自己忘记,把这个讨厌的自己抛弃,这是她求之不得的。长久地恨自己,但他说,把自己交给我……她被动等着,像默许他,要任他处置。他将她抱起,走向床,把她扔在床上。放肆的抛掷,震掉她的理智。徐瀞远闭上眼,不看他。她想放弃自己,逞强太久,放手吧……随便他了,可是真放手,她隐隐感觉怕。她无法预知后果,这是疯狂冒险。她听见他走动……程少华开启音响,歌音响起。音响流泄光影,随着旋律高低起伏闪动着。徐瀞远听见音乐,眼睛潮湿‐‐很久没听歌,但这旋律她熟悉,曾是她挚爱的歌曲,是贝里尼歌剧&ldo;诺玛&rdo;中的《圣洁的女神(castadiva)》。这歌音彷佛也在为她命运悲悯,彷佛也暗暗应许她堕落……如斯凄美歌音,颤栗她的心。在歌声中,她听见衣物脱卸,知道他同她一般赤裸了。即使闭着眼,也能感到巨大暗影笼罩她,床铺因他的重量软陷下去,他来了‐‐她想像自己将被他的欲望掩埋,一如她一直殷切期盼,要埋葬自己,离弃这世界。她果然被沉沉压制住,他伏在她身上,环抱她,有力臂膀,如铁沉重的身躯,他身体很热,她像被坚硬绳索缚紧,被他强势锢住。接下来将会怎样?徐瀞远紧张着,脑中有微弱的声音说,怕什么?反正你也没什么好失去。你……反正早决心丢弃自己的未来……程少华望着置身在他怀里的女人。她紧闭眼睛,眉头揪紧,小手也握拳,全身僵硬紧绷。他慵懒地笑了,她怕吗?她太紧张了,她其实很胆小呢。这虚张声势的女人,紧张起来却很可爱。&ldo;徐瀞远……放轻松……&rdo;他伏在她耳边安抚她,同时吻她耳珠,低哑的嗓音,震着她耳膜。&ldo;不要怕……你随时可以喊停。&rdo;她没喊停,接下来发生的事,教她根本没余力喊停。以为早麻木死去的肉身,在他爱抚中,如花开绽。她听见自己难耐兴奋的呻吟,她感受被爱抚亲吻的刺激,她的感官似乎都被他一一撬开,她只是不停在他的碰触中兴奋颤抖‐‐那雨,是什么时候开始下来的?她听见雨声,听见他沉重的呼息。他们亲昵缓慢地做爱,彷佛有许多时间可以浪费。他们无间密合着、震颤着,一起被强烈的快感淹没。晚上九点,潘若帝被困在厨房,一直打扫清理。他六点一返家,就被程少华狠狠教训‐‐&ldo;你竟然忘了叫楼上的阿北不要用厕所?你知道发生什么事吗?&rdo;肯定发生相当惨烈的事,教潘若帝甘心关在这里受处分。嗯……自知理亏,潘若帝只好乖乖担起收拾厨房的工作。他跪在地上,将施工的灰尘碎渣,全抹干净,又乖乖地刷亮地板。他忙得满头大汗,还一边心虚地朝在后院洗衣服的程少华问话。&ldo;房东很生气吗?&rdo;&ldo;全身被脏水泼到,你觉得呢?&rdo;程少华取出洗干净的衣物,扔进烘衣机,按下开关,烘衣机运转,他看着,心情真好,吹口哨,哼着歌,还嚼曼陀珠。可怜的潘若帝,他苦情地喊:&ldo;我把垃圾都装好了,等一下你拿去丢就行了。&rdo;&ldo;ok!我会把你打包一起丢。&rdo;&ldo;干嘛这样,我又不是故意忘记,我真倒霉,我累死了啦,垃圾让你丢啦。&rdo;&ldo;我很忙。&rdo;&ldo;你最好是很忙,整个厨房都我在清好吗?&rdo;这时,郭莞钰送妹妹郭馥丽回来。两姐妹走进屋内,郭馥丽冲进厨房,看天花板水管接妥,地板很干净,空气飘着柠檬香。她满意,她会笑了。&ldo;都搞定了?太棒了。&rdo;又看见靠墙放一堆水电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