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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清抓住了扶手，贴在门外转动门栓。一路都很顺利，脚掌踩上坚实的飞船地板，岑清的安全有了保障。只是站在陌生的减压门空间内部，面对年代久远的按钮和认不清的文字，有些手足无措。鼻尖泌出紧张的细小汗珠，纤长的睫羽忽闪忽闪。他想起顾善寻说的——“如果看到闻昭，5舔进他的口腔从狭窄的窗口向内看，减压门内的空间都好像逼仄了些，光线昏暗，只有微弱的减压显示红光，明明灭灭地投在来人的侧脸上。岑清认真的看着操作台上的文字，纤长的睫毛下眼眸清澈透亮。他安安静静站在里面，容貌是人类中难寻的姝丽，就像是被装进集装箱中送到顾客手上的少年——但这位少年其实是自己走进来的。“……真的一个字都不认识。”岑清喃喃。这艘神秘的“星海深渊号”曾经失踪过数年，如今已经没有人知道如何操作它的按钮——像他这种多年后登舰、本该被护送进入、只是想蹭一蹭虫洞射线照在种子上的科研人员，更是一无所知。“哐当”右侧通向内部的闸门发出解锁的声响。像是有人手动运作，这艘飞船的ai电力系统似乎已经失效。岑清转头看去，对上了一双漆黑幽诡的眼——几乎放大呈现在窗口正中央，岑清心中微微一悚，才认出那是闻昭的眼睛。门被打开。岑清在原地停顿了一会儿，脑海中想着顾善寻的提醒，短暂打量着闻昭的神色和周围的环境。闻昭是一如既往的冷漠神色，手中还拿着自己才会使用的植物扫描观测仪，看到岑清的时候，唇角带起浅淡微末的笑意。“……下来。”他伸手示意岑清握住，这艘年代稍远些的飞船减压门外要下一个台阶才能进入内部。岑清完全凭借着下意识的行为，男人手一举，他就放了上去。上半身倾着，被人揽着腰一并抱了下来。行云流水。岑清倒是没有继续在意这种事了，反正他和闻昭此时也是“地下恋”的男朋友关系。被放下来的时候，岑清还在巡视周围的环境，“星海深渊号”虽然空间面积巨大，但因为当初技术并不精简，舱壁和发动机是比较重型的设置，岑清此时踩在地面上，也能感觉到此处的天花板略显低矮了。周遭昏暗，只有几个墙角放着探索必备的破暗灯，照出周围的铁灰色，一看就是闻昭的手笔。看起来十分平静。岑清不明所以地问道，“这里没出事吗？”手腕被圈住，粗糙的指腹压上娇嫩的手腕内侧，隔着衣物缓缓向上摩挲，闻昭淡淡道，“能出什么事。”可是刚刚耳麦中似乎有打斗的声音……岑清把疑惑吞了回去。或许是被闻昭的冷静给感染到，岑清纠结了一会儿，问道，“……你把我单独叫过来……要做什么啊？”闻昭笑了。修长的指节轻轻摸上岑清的面罩，不知道按了哪里，面罩撤了下来，少年的肤色在晦暗的光源下又亮了一层。“……唔？”岑清眨了眨眼睛。闻昭摸到了岑清的脸颊。像是许久没触碰过，或者头一次摸到如此嫩滑的肌肤一般，闻昭堪称迷恋地、认真而温柔地从岑清的眉毛摸到眼尾，又滑向红软的唇角。岑清轻微合了合眼，抿着唇想躲开。“别摸了……”指尖抵在男人的胸膛前。他含含糊糊地说着，“这里味道好奇怪，你有没有闻到一股——”闻昭弯腰凑近，两人的衣服互相触碰，发出沙沙的摩擦声。他的话，让岑清一时禁了声。“清清，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空气中漂浮着不知名的灰尘，这里空旷安静到十米开外有人走过都可以听得一清二楚，而就是这样的地方，闻昭检查过安全后，竟然第一时间选择让岑清进来。岑清微微呆住。如果没理解错意思的话……闻昭是想趁着别人还没上来的时间，和他亲热吗？太羞耻了吧！岑清隐隐觉得这不是闻昭的性格，可是心里又有一个熟稔的念头，感觉闻昭私底下本来就这个样。不过……可不是只有两个人啊——还有五分钟不到，马上第二梯队就要登上“星海深渊号”了。想到这里，岑清就有些害臊，假装听不懂闻昭在说什么，小声道，“嗯，谢谢你先让我上来……但是我的种子还在另一艘飞船上。”他抬起眼睫看着闻昭，“我们不是要在这里呆一个月么？”“带我去看看种子放在哪里吧……”闻昭像是忽然被什么暂停了一般，眼神幽深，定定地看着岑清，好像在分辨岑清委婉的语句究竟是什么意思。——还有一个月呢。似乎是这个意思。良久，他道，“好。”在岑清看来，就是闻昭冷着脸想亲热被拒绝后，又冷着脸妥协。……“星海深渊号”在向大众公布的档案中显示，它在近某虫洞的星系航道被突然的特殊牵引力拖进了虫洞，直接失踪。然而岑清在登上这艘飞船的时候，就知道这是一个骗局。它并没有失踪。它从虫洞里面出来了，甚至还在太空中又漂浮了许多年。而据闻昭所说，这已经是上级所要求的第二次登舰，第一次登舰队员除了一个身体重伤者，全部阵亡。两人走到驾驶舱的航行中控室内，岑清看到操控台上断断续续亮着的灯光，知道这艘船还在运行中，是先遣队员们打开的电源，也包括调节温度或开启空气循环净化等。诡异的是，这艘十几年前的庞大飞船，总能量似乎半分没有损耗。闻昭他们打开的时候，看到能量槽是满格的。岑清跟着闻昭行走，脚步声回荡在金属钢板上，声音少而明显，就像全船只有他们两个人一般。他一边好奇的看着设施，一边听闻昭简单地和他介绍这艘飞船的真实情况，不知道走到哪里，岑清敏感地闻到一股十分浓郁的古怪气息。这是一种难以描述的味道，像是草梗折断溢出的青草汁液，或者被捣碎的不香的花瓣，又夹着一股怪异的、像是蛋白质被烧焦的味道——“穿过这个房间，右边有一排温控室，你的种子可以放在那里观察。”闻昭还在介绍着，他手中举着电磁蓝白色手电筒，将前路照得通亮，一切黑暗物质都在此类光线下呈现出灰暗的蓝白色。它的好处是只要有电磁感应就能转换成能量发光，但也容易看不清。岑清鼻尖闻出那股特殊的味道，脚步先停了停，摸索着闻昭腰间别着的那把植物检测仪器，边拿出来边说，“稍等，我扫一下。”闻昭安静停下，似乎没有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