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清刚拿稳,忽然感觉到右脚脚踝被什么东西蹭了一下。他愣了愣,以为是闻昭碰自己。脚往旁边轻轻踢了踢,“别闹。”但一下过去,那蹭过去的东西却好像麻绳一般,忽然缠上了脚踝,隔着的一层布料也越来越薄,好像要勒到骨头里——“吧嗒”岑清打开植物检测仪,绿光超前发射过去,在明亮的射线出现瞬间,他看到一大坨白绿色、手腕粗细的网绳状类植株生物,仿若十分旺盛般,盘踞在墙壁上。而刚刚爬上他脚踝的……岑清缓缓低头。是……几根从天花板爬到墙角又爬到地板上,险些被岑清踩在脚下走近,宛若蜘蛛织网等待的猎人般的诡异植物藤蔓。“啊啊……!”岑清惊叫一声,手中的仪器险些被丢出去。身旁立刻有巨大的拉扯感拽着他的手臂拉了回去,岑清靠在闻昭的身侧,眼瞳猛然惊颤着。“那、那是什么……?”闻昭的声音诡莫难辨,“一株植物。”“飞船上到处都是,”他说完,似乎想起什么,带起微末的笑意,“我以为你会对这个东西感兴趣?”岑清眼皮酸涩的眨了眨。眼前重归黑暗,以及蓝白色的发灰光照。刚刚他差点被墙上的丑东西吓哭……“……我不感兴趣,”嗓音几乎带着哽咽了,虚软轻颤着,岑清委委屈屈地说,“我就是蹭你一下飞船嘛。”想起男人之前在耳麦中的询问,原来竟是这个意思。明明这么可怕,还引他过来看,简直过分!岑清想踩他一脚,又怕自己落下去会踩到那诡异的藤蔓上,脖颈那一片到后脑勺一片针扎似的惊悚麻意。岑清再度贴近了闻昭。声音轻轻黏黏的,手腕也软绵绵地绕上男人的脖颈,“我不走了……这下面全是这东西吗……闻昭,闻昭……”他就差没说,“你抱着我”了。但也差不多了,闻昭几乎是顺从地拥住了少年,安抚性地吻他的眼尾,碰到了一点咸湿的水意。岑清睫毛都被泪水洇湿了,脸色苍白。强烈的不安全感让他下意识找最可靠的堡垒,被亲吻眼尾的时候,甚至还会微微抬起脸颊,在拥抱他的男人唇上轻蹭。闻昭的吻也并不单纯,一点点向下,含住他的唇珠。舔进他的口腔。岑清眼睫一颤,最终还是接受了这样的安抚。潮湿粘热的气息在呼吸间交融,舌尖被吸得酥麻,岑清合上眼不敢看周围,更不会发现,他脚下亢奋地汇聚出越来越多的诡异藤蔓,扭动、翻涌……6段阳失踪寂静黑暗的空间中,沿着厚重解释太空服向上攀爬的藤蔓发出簌簌的响声。然而被束缚住脚踝的少年好似听不到一般,正闭着双眼,腰身被黑影压入暗处,似乎在和一道影子吻得难舍难分。然而如果他此时睁开眼睛就会发现。他身前的哪里是一个人类?那道拥抱着他的黑影只是一群扭曲的藤蔓组成的人类剪影,就连岑清以为抱着他的男人手臂也只是三四条藤蔓拧成一股的绳结。诡异的存在伪装成人类“站起来”。它们宛若一窝太空银蛇,正贪婪地吞吃着进入巢穴的新鲜食物。……岑清被勒得越来越窒息。他感到“闻昭”在掠夺自己口腔内稀薄的空气。往往舌下刚分泌出口水,又被男人卷走吞咽。好像没接过吻的毛头小子,一下子收不住——或者说根本就不懂什么叫做接吻,只是想要吃了他。岑清十分不安稳地蹙起眉尖,用力推着男人的胸膛。“……停…嗯…唔…”他腿脚发软,眼前有些发黑,红唇被放开宛若挂着水珠的枝头红桃,被啃咬摩擦地略显肿胀。……太过了,太奇怪了。他晕乎乎地想。闻昭半小时前接吻还不是这样的。好像要把他咀嚼吞咽下去,就像梦魇吃掉做梦的人,野兽撕咬刚获得的鲜肉。然而这个古怪的念头只在他脑海中划过一瞬,耳畔便又传来男人的话语:“抱歉,”依旧是冷漠的音色,带着极富个人特色的冷硬歉意,“让你无法呼吸了。”岑清没从他的话中听出任何不对劲来。让闻昭任何时间任何地点说话,风格都是这样的。心中不知道闪过什么念头,岑清心里松懈了些。他轻轻呼出一口气息,去摸男人揽在腰间上的手——他摸到男人青色凸起的血管、强有力的筋脉和肌群,凌厉分明的腕骨和指骨凸起。岑清脑海还是懵的,大脑皮层微微发麻。他下意识道,“你手套怎么摘了?”闻昭回应,“之前就摘了。”男人带有薄茧的指腹又蹭上来,轻轻按压少年漂亮的眼尾,岑清微微躲了躲,睫毛被碰得轻颤。他闭上双眼,指腹便摸上了轻薄的眼皮。似乎在感触眼球的温度。闻昭呼吸湿热,仿佛凑近观察。岑清和他待在一块儿,能清晰感觉到这人对他的喜爱程度是很深的。也难怪会说让岑清蹭上太空船完成小小的科研任务,现在又让他一个人提前上船——却只是为了亲吻他。然而亲热了这么一会儿。岑清总觉得忘记了什么东西……是什么呢……耳边除了闻昭和自己的呼吸声,几乎什么声响都不再响起,岑清总觉着这样有些过分安静了。“滋…”突兀的、短暂的电流嗤拉声,忽然在头盔里响起。即便是脱离了直接入耳的距离,也能让岑清一下子听到,瞬间一并唤起不久前的记忆。“滋滋滋——!”十分短促地响起一声,静默几秒后,忽然像是猛然逼近般,紧接着耳麦中响起十分清晰的电流声,间或夹杂着他人说话声。“滋——岑清——清——”然而伴随着电流声的,还有……“哐当!!”身后的闸门忽然响起轰然打开的声音,机械的启动音吱吱哑哑,宛若掀起陈年的钢管。脚步声接踵而来,室内忽然亮起。岑清手腕因为柔软失力还搭在闻昭的脖颈上,闻声脑海一片空白的转过脸来,因为感官迟钝,动作十分缓慢。门口的来人举着轻重型武器,枪口射线险些射穿岑清脑后的面罩。“岑清?!”为首的顾善寻手臂偏开,收紧武器。但还是在天花板上割开了一道热熔裂缝,散发出灰黑色的烟气。他表情没什么变化,唯有双眸中央眼珠微动了一下。“收起来,人找到了。”他不清不淡的扬起唇角,勾起一个不知是讽刺还是欣慰的微笑,看的人发毛。身后的第二梯队队员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幕,十分迟缓地收着武器,低低发出惊叹声。“……队长?”“我的天啊,我看到什么……队长原来让岑博士提前上飞船是为了……??”“啧啧啧……亏我们这么担心。”岑清被吻得缺氧的大脑还在努力启动中。听到来人的惊叹声,指尖下意识想要蜷起来,红唇想要抿上。而眼睫毛也受不住突然强烈起来的光源,蝶翼般掀落合起。眼眶微微发酸,泪意盈盈地含在湿红眼睑间。有些茫然又惊赧地看过来,吹弹可破的肌肤肉眼可见地漫出稠丽的绯红色。他迟了半拍才反应过来。下意识就将指尖从男人脖颈上收回,但因为正被众人以复杂的眼光注视,以至于连指尖蜷缩的程度和指腹都染上的羞粉色都叫人看得清清楚楚。直勾勾的视线像是闪亮的射灯。嘴上说的是担心队长和岑清安危,可实际上心里都忍不住心猿意马地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