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先母总是……」
伯爵望进棺木。
「总是穿着这袭睡衣,坐在鹭之间的床铺上。她的头发颜色还有肌肤质感,我都记得一清二楚。先母总是温柔地微笑……」
温柔地‐‐说到这里。
伯爵张着嘴巴,陷入愕然。
「啊……呃……」
京极堂以冷酷的视线望着他,接着说:
「伯爵,你想的没错。胤笃先生,早纪江女士是什么时候过世的?」
「明治三十六年春天。」老人答道。
「当时伯爵还不到一岁呢。你不觉得能够记得这么年幼的事,很不自然吗……?」
年幼的记忆。
「可是京极堂,这……」
不是不可能的事‐‐我终于没有说出口。
「没错……有些人似乎能够记得相当幼小时的事。可是人的记忆是非常棘手的玩意儿。记忆会变形、替换、改写、缺损、填补,不断地变化。既然连细节都记得,除非是印象极为强烈,否则就必须一次又一次反覆地看到相同的场面。」
山形先生‐‐京极堂突然呼唤管家。
「昂允先生出院并回到这里,是几年的事?」
「是,是明、明治三十七年五月五日。」
「当时昂允先生几岁?」
「恰好两岁。这,呃……」
山形汗如雨下,或许他是在哭。
「咦?」
中泽开口。
「这……」
「没错,伯爵不应该有早纪江女士的记忆。」
「那……」
伯爵面色惨白,身子稍微一晃。
「咦?我、我看到的先母是……」
不要说。
京极堂,不要说……
「是标本。」
雨声。
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