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我都无意婚娶,你应该听过……”他随意晃动着酒杯,目光却不动神色的观察着女孩,“今天我却在公开场合介绍你是我的未婚妻,秦小姐,我的损失很大的。”“商人最讲诚信,我说出口的话,没过多久又矢口否认,损失的信誉要怎么算?”“毕竟我不仅仅代表我自己,也代表了震寰集团。”秦初单纯,由着闻怀予这么一忽悠,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细弯的眉蹙起。怎么办,她提出的补偿真的不能和闻先生的损失相比。秦初悄悄叹了口气,正愁该怎么办时,清润的声音再度响起:“也并非没有解决办法,就看秦小姐的诚意了。”杏眸微亮,她连忙点头,翘挺鼻子上的红痣活泼跃动起来。在昏暗幽静的环境中,分外诱人。杯壁渗出的水汽凝结,滚入闻怀予濡湿的掌心,他下颌绷紧,黑眸中某种情绪翻滚着巨浪,语气依旧稳沉:“和我结婚。”秦初倒抽一口气,不自觉挺直身子,屏住了呼吸。什么?结婚?“嗯,”闻怀予似是能读懂她的表情,听到女孩重重呼气,又开口:“没听错,就是和我结婚。”他抬手按住女孩慌乱解锁手机的动作,同她解释:“这样一来,没有人会质疑我的诚信,也不会怀疑震寰的信誉。”“秦小姐想必也对某些人的纠缠厌恶至极,一举多得,何乐不为?”除了男人清润的声音,秦初还能听到自己乱得不成样的心跳,她慌忙启唇,又回过神,抓着手机打字:「不行的闻先生我怎么能和您结婚」慌张的连标点都没有。“怎么不能?”清润的声音带着些赌气,“你愿意和那个暴力男订婚,都瞧不上我?”秦初头摇得像拨浪鼓,越急越打错字,打打删删半天,才递出手机:「您误会了,是我!我怎么能跟您结婚,我配不上您,我是个哑巴。」“没有谁配不上谁,闻家不讲究这些。”闻怀予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净,表情是从未见过的严肃认真,“秦小姐很好。”可事实并非如此,越是世家越讲究强强联合,势均力敌,方能保证家族长盛不衰。秦家这种小企业尚且需要联姻,闻家又怎么会例外。秦初懂得,也清楚自己逃不过为家里联姻的命运。因为能护住她的人,早就不在了。人生像是在跟她开玩笑般,把她推入深海,溺得她喘不过气来决定屈服时,又朝她递来一根稻草。不,是一艘豪华游轮。要抓住吗?她可以抓住吗?见她沉默,闻怀予放下酒杯,手握成拳抵在唇前轻咳,“刚才我其实听到了你们的谈话,抱歉!秦家的危机我帮你解决,婚后你提的任何要求我都答应,你不想做的所有事我也绝不勉强。”“如果有犹疑,我们可以拟了合同去公证。”这是把主动权全都交到秦初的手上,她这次打字很快:「我可以明天告诉您答案吗?」闻怀予颔首,深谙见好就收的道理,从一旁的西装里拿出一张烫金名片:“不管你的决定是什么,任何时间有问题都可以联系我。”秦初丝毫没明白这承诺的重量,只是乖巧地点头,小心翼翼把名片收到了包里。“走吧,”男人起身,潇洒地将西装外套重新穿上,眼神示意她,“我送你回家。”见秦初又准备摆手摇头,他抢先开口:“刚才那男的说不准还在哪个角落等着你,到时候附近就不一定有我这种好心人了。”女孩抬手的动作蓦地凝住,瞥见手腕上的红痕,舒展的双手紧握成拳——随后乖巧地点了点头。是太太,不是秦小姐女孩安静坐在加长迈巴赫的后座,局促地攥着包带,眼睛盯着自己的小单鞋不敢乱瞟。流光溢彩的灯火从浓黑的车身上流过,每当遇到红灯停留时,周围人行道上总会有停留驻足、或是举着手机拍照的人。黄色车牌底,嚣张的连号,加长车身,无一不在彰显着车主的尊贵。这是闻怀予父母结婚时,闻爷爷送给夫妻二人的礼物,从到闻父到闻家大哥,最后到闻怀予这里,时间轮转更迭。这不仅是一辆车,更是一种责任和延续的象征。是钱买不到的传承。可能是喝了酒的缘故,闻怀予上了车就闭目养神,前方开车司机目不斜视,不发一言,秦初拘谨,也不敢这瞧那看。男人阖眼休息的模样也优雅挺拔,不是刻意的端方,只是源于自小养成的良好习惯。一整天的疲累和傍晚的那场雨,让秦初累得够呛,饶是再拘谨,眼皮也架不住了,杏眼闭闭睁睁,小脑袋也跟着一点一点,又呆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