啰哴摇曳的钱袋握放在多拉斯绅士的心间,“没办法,你在试探我的钱力,我也不能丢自家人的脸。”
身后的莫林也有一枚,“我再不济也有些,不妨拿去。”
在他们眼里没有阻止的,只有办不尽的志气。
“来人,二十位!”
一声嘹亮的请求亮出三张八位桌子,里面的布置还算朴素,从纸牌上一眼扫去价格还能接受,然而肯定的是,肯定没有村里喝的那么潦劣,于是听多数人的话,麦芽酒就足够领到他们的心意了,比菈头一次说的很大声:
“要三大桶麦芽酒——五盘兰特的。”
然而一声嚷嚷,才打出七吕讷的钱。他的心随之放下,自己对钱财还是有些概念缺失的。
“好险。”
坐在同一群的五小只,估计是队伍里平均年龄最小的,面包学徒卡修和查茹兰特次子拉特利耶都是十六岁,驰骋义气的莫林和普利特都是十五岁,多拉斯的比菈才十四岁。自然尝不了太多酒,亦觉得嘴甜辣香麻,每人捞了半盘兰特以后也就差不多乘胃了,麦芽酒虽然不容易醉,但也怕出乱子——酒是趋势魔鬼现身的药引。
比菈的谨慎反而没因为酒变得离散,“居塞林大人说了不要多喝,记得盯着这群糙汉,不要让他们打起来了。”
普利特饮了一大口,“有这样的顾虑自然为妙,麦芽酒还不算太狠,要是烈酒,这样的价钱至少一弗兰朗,早说了你们用不着晒露你们的盏盏,生怕大家不知道你们没钱一样。”
“也对,就怕时间越长越不受控。”莫林的话像一个阴谋家,但强调并非要人下手,只是担忧要背负的责任,“一旦他们要是酩酊大醉,回不来军营可是要被他们搜的,是重罪。”
聪明的脑袋往往浮现在沉思者的身边,查茹兰特又要来一块细磨白面包,这一次可就不在硬邦,而是值不少钱的酥软货,花了他至少一吕讷的钱。
“这是你们的。”侍应将长碟装的面包放在他们之间。
普利特两眼发光,碎碎念道:“才这么一块长棍面包,一吕讷二丹。”
拉特利耶问侍应:“为什么没有锯子?”
姑娘的话亦很中听:“如果您信任我们,尽管试试它的松软,绝对不是平日所吃的。”
“谢谢阁下的回应。”他说。
“不客气。”
侍应离去之时,她的嗓音令拉特利耶想起一位能信任的朋友。为了避免两桌的大喇叭所熟知,查茹兰特好意将剩下的酒也给兵伍呈上,时不时还引来欢呼:“谢小伙子送酒。”、“这下真就酒肉兄弟可当。”一类的话,回头才折返。
酒桶剩下最后一盘兰特自己再分干净,拉特利耶有些微醺,但还清醒得很,令大家凑耳说剩下的话,“现在我们五个,我和莫林是搞商……”
列兵格莫瑞的话也很直溜:“不,实际上我那个时候想报法学。”
“好,那就法学,抱歉。”拉特利耶将手放在自己的胸间,又望向周边绕了好一阵子,“我是商贾之子。”
“我已经说了——贵族,但估计家里人不会再认可我了。”比菈并没有作叹,反而一股不足为虑的样子,他将手放在桌子中间,“还有吗?”
“不知道说多少次,我就一个……练过枪打鸟的农户,跟劳斯丹德大人记过枪靶数的。”普利特颇有礼貌,他很疑虑,对未来不知道定数,“虽说是一次面向死亡的旅途,这小子需要我收尸。”
“那真是太感谢了。”拉特利耶更像是反向调侃,“也许吧,我们之间都很投契,如果我们出什么事情,也好照顾对方。”
“能算上我吗?”卡修也有他的无奈,若不是他亲眼所见的害了他自己,也不会马上投靠军队,“我看到的地狱,远离我亲手制作的饱腹珍点,希望你们能……”
“能,自然能。”拉特利耶将手放在中央,搭在比菈的手背上,“这就是为什么要你们清醒的原因,酒不算什么,命重要,为王国荣誉什么的都以后再说,但我们的友谊哪怕是只有一点点,攥成一根绳子都至少比散沙强。”
“能打枪就能保命,算我一个。”普利特倒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莫林说:“我还会些剑嘞。”
“能做吃的就行。”他给大家分好面包,正巧一等五分。
所有的左手全叠垒在一处,随后高举散开。
拉特利耶撵起最少的一把,也就是面包尾入口,“这份没有纸的盟约,你们就吃了。”
这才是松软糕点的美味之处。
作为六十六人里最幼小的一群人,他们的缔结被称之为“白面包同盟”,五只手掌一条心,情谊绝非一根筋,同时他们还是为数不多会写字的人群,尽管行会级课程多多少少也没人学完,更多的是干农活出身的,他们的出现在军队里算是难得的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