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卿一把扣住白骛行礼的手,手下脉搏沉稳有力,流畅绵长,一看便知是习武高手的脉象。
她定定看着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侍女,莹润的手指顺着白骛劲瘦的手腕下滑,直到小臂。线条流畅,肌肉紧实,一摸便知,像这样的手臂没有二十年的锤炼根本出不来。
白骛的唇轻轻抿起,顾卿看着她,收回了手,后退几步,正色道,“白骛,母上没有告诉我你和碧雀的来历,只说可以信任。但经过这么多天的相处,我大概也猜到了一些。”
“武功高深,你与我不分伯仲,甚至隐隐高我一层。”
“出入自如,平日里我随口问母上在哪,你都能对答如流,身份不凡。”
“在这皇宫里,母上身边还有什么人能如此得她信任?”
顾卿紧紧盯着白骛,轻轻吐出几个字眼,“莫不过金甲卫了。”
她后退几步,疑惑地看着白骛,“既然你都是金甲卫了,为何还屈尊在我身边做个贴身侍女,还用奴婢来称呼自己。要知道。。。。。。”
金甲卫一般镇守皇宫,地位崇高,非寻常人可见。
白骛唇角一松,眸色含着一抹笑意,顾卿蹙眉,“难道我猜错了?”
白骛上前,将顾卿鬓边散乱的发丝撩至而后,轻轻答道,“是,也不是。”
顾卿眼里不解更深了,眼前的侍女却一改往常安分,强势地将顾卿按在梳妆台面前。
铜镜里霎时照出顾卿的面容,模糊镜面里依然掩不住少女的灼灼风华。顾卿不解,想要拧身,却被温柔又强势的力道按在座椅不能动弹。此时,另外一张清秀的面容也闯入铜镜之中。
那是白骛的脸。
却在须臾之间,面容模糊,两张一模一样的芙蓉面出现在铜镜中。
只不过一个张扬,一个内敛。
顾卿大惊,想要回身,这才发现,身后的白骛不知何时已经松开对她的禁锢,回头一看,顾卿瞳孔一缩,一个几乎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站在自己面前。
那是白骛?!
‘顾卿’沉沉开口,“殿下,刚刚我说您对也不对,便是因为虽然我和碧雀同为金甲卫,但是我和她不一样,我体质特殊,被陛下选成禁卫,因此学了穆家禁术。”
顾卿眉眼闪过复杂,上前一步,目光细细描摹着和自己别无二致的面容,“穆家禁术?”
“是的,”白骛声线不变,一字一句的话语却仿佛钉在顾卿心里。“您的一肌一容我从小便被要求记在心里。若是有朝一日,您身陷险境,那么我便会成为您的替身,换您第二条命。”
顾卿指尖轻轻颤抖,她目光复杂看着面前的‘顾卿’,“你不怨?”
‘顾卿’轻轻一笑,芙蓉如面柳如眉,眼底一湾清渠静静流淌,却没有回答顾卿的问题。只反问道,“殿下,您知道金甲卫,那您知道金甲卫是从哪里来的吗?”
顾卿一愣,她的确不知。
穆英手中的三甲卫,还是她回京之后才开始接触的,此前她甚至都不清楚他们的存在。
白骛的话仿佛从亘远的时空中传来,“陛下手中的三甲卫大部分都是南燕这些年被抄家灭族的遗孤。”
白骛眼神深深,定定看着顾卿,“若是没有陛下暗中襄助,只怕我当年就死了,何谈冤不冤呢。”
顾卿定定看着白骛,沉默良久。
她从没想过三甲卫中人来历是这般凄惨,但是。。。。。。
顾卿目不闪躲,直视的眼神撞入白骛心底,犹如钟磬,“我不要你给我的这第二条命,我的命从来都只攥在我自己手里。”
白骛一愣,“殿下,你。。。。。。”
顾卿却已经转身,背对着她,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