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地图,杨荣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过了好一会才对潘惟吉说道:“若是向南,将会遭遇大队辽军。我们有两个办法,一个办法是悄悄潜伏,暗中偷袭辽军,不过这只能算是下策,经过两三次偷袭,我军必定会陷入重围!”
“还有一个办法,就是中策,我军故意造大声势,以区区两千人,做出大军进犯的态势,以此来震慑辽军,而后再对其发起突袭!”杨荣拧着眉头,略做沉吟,对潘惟吉说道:“还有一个上策,只是操作起来有些困难。”
“说说上策!”听了杨荣的话后,潘惟吉微微拧起眉头,向他问道:“为何只说向南,而不向西?”
“向西是在自寻死路!”杨荣嘴角稍稍向上牵了牵,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对潘惟吉说道:“我军只是前哨,说是先锋,恐怕都挂不上边,向西乃是挺进辽国纵深,一旦被围,再想撤出,恐怕不易!向南,虽会遇见辽军主力,但我军能在战事不利时,及时向东撤入大宋境内,尽早寻求主力庇护,不至于全军覆没!至于我说的上策,便是先突袭一次辽军,随后找处位置好的地方潜伏,在辽军追来时,再造大声势,给他们一种大宋军队全线进攻的假象!这样不仅能歼灭遭遇的辽军,还能起到迷惑敌人的作用,等到太师真的率军挺进辽国境内,也会让辽军弄不清哪里才是我大宋的主力!”
“好!”看着地图,潘惟吉点了点头,对杨荣说道:“既然如此,那便依杨兄所言,今日天一黑,我军便向南方挺近!”
“眼下闲来无事,你我二人手谈一局如何?”仰头朝天空看了看,杨荣对潘惟吉说道:“早间方醒,这会睡觉又有些太早了!”
“好!”潘惟吉应了一声,随后对杨荣的亲兵说道:“去将虞侯大人的棋拿来,我与大人手谈一局!”
得了吩咐,亲兵连忙找杨荣的行礼去了,没过多会,他拿回了两盒棋子和一张棋布。
这两盒棋子和棋布,也是钟倩送给杨荣的,为的就是让他在行军闲暇,也能钻研棋艺。
铺好棋布,杨荣持白子,潘惟吉持黑子,俩人盘腿坐在地上,就势厮杀了起来。
要说杨荣,新近才学会下棋,与潘惟吉对弈的时候,是处处被动,潘惟吉杀的兴起,在棋局快要终了的时候,他抬起头对杨荣笑了笑说道:“杨兄,此番看来是我赢定了!”
“不一定!”杨荣微笑着摇了摇头,将一颗白色棋子填到一堆黑子中,竟将这片黑子唯一的气给堵的死死的。
“如此便要成和局了!”杨荣抬起头,看着潘惟吉说道:“钟小姐曾对我说过,下棋犹如行军打仗,先前占尽先机,到最后很可能会因一着错,而整盘皆输!”
“这几日杨兄与那钟小姐可是情意绵绵,让兄弟好不羡慕啊!”看着先前还占尽了先机,眼下却是被逼成了和棋态势,潘惟吉苦笑着摇了摇头,对杨荣说道:“如此精湛的棋艺,莫非都是钟小姐传授?”
“不瞒贤弟!”杨荣尴尬的笑了笑,对潘惟吉说道:“钟小姐不仅传授了棋艺,还传授了琴艺。不过眼下并非抚琴的时机,若是此番征战顺利,过不多久,我当为全军将士抚琴!”
“好!”潘惟吉伸手朝大腿上一拍,对杨荣说道:“杨兄既有雅兴,我与众兄弟们届时定然洗耳恭听!”
通过潜伏的手法进入辽国境内,杨荣他们随身带着的都是干粮。
携带干粮,有好处也有弊端,好处就是无须生火,在吃饭时只需将干粮取出,直接食用。弊端是干粮实在太干,吃顿饭要喝不少的水,沿途他们必须要随时找到水源,否则饮水可能无法保障。
西北缺水,不能与江南水乡相比,在这样的地方找到水源,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驻扎下来的时候,潘惟吉已经派出了出外寻找水源的小组。
一直到午后十分,派出去的人才慌慌张张的跑了回来,一见到潘惟吉和杨荣,其中一人就对他们说道:“启禀两位将军,我等前去寻找水源,不想却在距离此处不到十里的地方发现辽军!险些被他们发现了行迹!”
“辽军?”听说发现了辽军,杨荣和潘惟吉都皱了皱眉头,潘惟吉连忙问道:“他们有多少人?在何处驻扎?”
“大概有一千多人,位置在自此向南不足十里!”回话的兵士语气很是肯定的对潘惟吉和杨荣说道:“虽然他们只是驻扎在那里,可我们还是能看出,在那里驻扎的全是骑兵!”
“送上门来的买卖!”听完兵士的汇报后,杨荣撇了撇嘴,对潘惟吉说道:“我军应派出斥候,盯紧这支辽军!一千人左右,若是我猜的不差,应该是辽国部族军!这样的军队虽说装备不差,几乎全是骑兵,可战斗力却是不怎样,吃掉他们,应该是轻而易举!”
“嗯!”潘惟吉点了点头,眼睛微微眯了眯,对回话的宋兵说道:“再探,定要探明他们的动向,莫要让他们跑了!”
“是!”那宋兵抱拳应了一声,扭头走了。
“待到入夜,我军再向彼处行进!”兵士离开后,潘惟吉对杨荣说道:“杨兄还是趁此刻无事,好生眯上一会!”
“不!”杨荣摇了摇头,对潘惟吉说道:“入夜偷袭,并非最好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