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刚才,他想说‘只是有个问题困扰了朕很久,皇后若是能帮着想个法子,朕便如你所愿’。
荒唐,太荒唐了,他竟然想把困扰了一年多之久的明年大旱问题拿出来和她商议。他选的这皇后就算再不一般,也不过是个常居深闺的娘子,不可能比工部知道得还多。
定是自皇后进宫以来,他和她走的太近,越来越下意识遇到困惑就与想与她说。想到这,沈嘉远脸沉了沉。
依赖是不会存在在他生命中的。
周舒侗一直等着他把话说完,等了半响,却看到小祖宗变脸了,暗叫不妙,讪讪笑道:“陛下若是觉得为难,我也理解。”
别只是了,不想给就别给,她可不想和小祖宗谈条件。每次小祖宗和自己谈条件,都是不对等的。
听出她想越过这个问题,沈嘉远更不乐意了,眼眸一眯,释放危险信号。
周舒侗心咯噔了下,忙又让人去端水果冰沙。
多吃点冷的东西,下下火。
这次端上来的是另一种水果味,沈嘉远黑着脸吃下。边吃边暗暗自我催眠,皇后就是想借吃的向他赔罪,不是他想吃。
连吃两碗冰沙,周舒侗有些受不了,吃了几口就停下了。
她才停下,沈嘉远就一眼瞪过来。
周舒侗拿帕子擦了擦嘴角,随便找了个话题,道:“这天可真热啊。”
沈嘉远冷哼了声,重重放下已空空的碗,冷冷道:“皇后整日躲在两仪殿内,这天再热也影响不了。”
周舒侗:哟哟哟,你看你看,小祖宗又使性子了。现在她是说什么都错了吗?
“都一个多月没下雨了……”
周舒侗:嗯,可不是么,上次下雨,还是场暴雨,把她给淋病了。唉,狗皇帝可真难伺候。下雨,犯头疾,心情不好。不下雨,也心烦气躁。
“再这么下去,怕是要发生旱情……”
周舒侗:???什么?上升到旱情??去年整个夏天不也才下了几场雨吗?也没听说大梁哪里出现旱灾。再说,这没下雨的不过是长安,其他地方说不定暴雨连连呢。
“地方已经多处有官员上报,当地久不下雨,怕是会对今年的收成有影响。”
他一直往下念,周舒侗不由眯了眯眼,带了点困惑看向沈嘉远。狗皇帝进入碎碎念模式了?
与她困惑的目光对视,沈嘉远察觉到自己说多了,可开了这个头,他真的不想停下来。前世的那场大旱,对他造成的阴影太大了。一闭上眼,就是那尸骨遍野的场面。也是那时起,他的失眠症变本加厉,几乎到了夜夜无眠的地步。